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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坐了一阵,雨势丝毫不见减小。
群魔乱舞的声音将年纪最小的穆栓子和穆燕儿吵醒,他们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穆岳焦躁不安地坐着,突然撑着拐杖就要开门出去。
“岳哥三弟三叔,你要干什么?”
其他人一慌,赶紧拉住他。
“我不放心,我要去赵庄村看看。
如果真的有事,也好叫大家尽快撤离。”
“不行!”
众人异口同声。
穆惜文一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阿爹,我知道你担心村民安危。
但现在深更半夜,又下着暴雨,太危险了。
等明早雨势小一点,我和富阳哥一起去看。”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一夜。
在惶恐不安中,无数村民终于挨到了天明。
卯正,雨势稍小,穆惜文和穆富阳带着坚持要同去的穆岳一起驱车赶往赵庄村堤坝,出门恰好遇上同样在观望雨势的魏子隐,四人同行。
行至堤坝前的小路,道路泥泞难行,只能将马车拴在树下,几人冒雨前进。
“砰——砰——”
还未靠近,穆惜文便听到汹涌河水撞击坝面发出的声音,那连绵不断的撞击声,就犹如一道道众鼓敲击在他们心上。
站在高处一看,堤坝早已不是初见时的残破不堪,整个坝面都用石头重新加固,更加宽加高,增加了用以缓冲的斜坡。
但即便如此,此时的水面也已经上涨到堤坝十分之八的地方,而那些河水还在不断咆哮着滚滚而下。
看着眼前奔腾咆哮的大河,魏子隐敛容屏气。
如果不是被他们撞破,龚其根本不会修固堤坝,而那样残破的堤坝,如何抵挡得了这汹涌的洪水?
穆富阳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了,他双目失神,喃喃地说:“下游的水已经涨到这个位置了,保宁府堤坝真的拦得住吗?”
穆惜文看着又开始增大的雨势,心中暗叹。
如果只下一天雨,保宁府堤坝应该扛得住,怕就怕……
“希望知府和知县尽快做好应急措施吧。”
她只能这么说。
事与愿违,这场大雨连下了三天,村民们被困在家中,连踏出家门都很困难。
穆惜文站在家门口眺望,泗河水上涨,已经淹没了周围的道路。
所有的田地都成了水田,不幸中的万幸,是村民们居住的地方地势较高,好歹没把家也淹了。
不知道安阳县怎么样了?
穆惜文心中不安,进城的路被淹了大半,只能等雨停后慢慢泄洪。
她勉强安慰着自己,幸好暴雨前送了罗素衣一把万钧弩,守住悠然居应该不成问题吧?
暴雨第四天,天空终于放晴。
又等了一天,道路泄洪,附近几个村的里正联合起来,每个村各自派了三名青壮,一同去安阳县打探情况。
可他们却带回来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保宁府内洪水肆虐,大半村庄、田地被淹,无数没有及时收割或晒干的稻谷全部被毁。
朝廷命令泰安府、广安府今年加重赋税,救急保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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