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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吹有些不敢看他,声音也轻了一半:“这……瞧你说的,我们不也才认识?哪里能算熟人呀。”
迦岚的手,从门移到他头顶上。
阿吹连忙改口:“算算算,当然算,这渡灵司里,本来就属我同你们最熟嘛。”
他从门里走出来,认命地道:“不知迦岚大人,想去哪里?”
先前死狐狸来,死狐狸去,现在想想,真是危险。
他那不中用的主人,显然不打算和狐狸动手,他一个小器灵,又能怎么办?
唉声叹气,阿吹拔脚往花海里走。
沿途人影渐渐多起来。
扫地的阿吹,摘花的阿吹,晒书的阿吹,能看见的人,全是阿吹的模样。
但唐宁看得多了,便看出了区别。
这群黑衣小童子,不管手里在做什么,脸上表情都是木呆呆的。
只有此刻正在给他们带路的阿吹,才长着一副机灵模样。
就连走路,都蹦蹦跳跳,好像一刻也安稳不下来。
他时不时就要回头来问迦岚:“你当真要住着不走?”
“你家主人不是说了么,想住便住,住多久都可以。”
“说是这么说没错……”
“可你一个妖怪,总住在渡灵司里像什么话?何况,渡灵司从不待客,是个连客房也没有的地方。”
阿吹捏捏自己的脸,仍觉得迦岚的要求大有问题:“自然,这种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不然你也不会非让我带你们去主人住的地方……”
“但主人愿不愿意,能不能答应,这就不好说了。”
想到一旦到了目的地,自己又要挨罚,阿吹脸上就再也笑不出来。
果然,一见他们,谢玄便从榻上坐起来,厉声斥道:“阿吹!
你如今难道变成了狐狸的器灵?”
他一双眼睛都要气红。
迦岚却依然视若无睹,上前一步,自在地看起博古架上的摆件。
泥偶,玉雕,瓷瓶,全是人喜欢的东西。
他盯着其中一尊花觚,仔细看上头的花纹。
缠枝牡丹,变化无穷,令人眼晕。
谢玄的喉咙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紧紧卡住。
迦岚的脸,和花觚离得更近了。
软榻上的男人再也坐不住,光着脚,站到地上:“狐狸!”
广袖遮掩下的手,用力握起,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迦岚闻言,侧过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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