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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喘着粗气,头脑低垂着没有回话。
也不知是不是苏澈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引起了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杜遥的强烈不安,毕竟若是这个“青言”
出事,别说是安齐远会在走火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是无赦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也迟早要被毁于一旦。
杜遥强行施法冲破了安齐远的禁言咒,但杜遥毕竟只是元婴修为,虽说只是冲破禁言咒这样的小法术,但由于施法者是化神巅峰的境界,强行冲咒后造成的法力反噬也是不容小觑的。
果不其然,虽然杜遥解了禁言咒,但喉结处立刻泛出一片血红,刚一张嘴,便有一口鲜血从喉中涌出,尚未说话便已觉得喉咙如针扎一般疼痛。
“宗主……”
“这确实不是苏宗主的肉身,但内里却是……是苏宗主的神识……”
杜遥的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清明,反而变得跟破铜罗似的,一说话就跟漏风的风箱一般难听。
但既然谎言已经由他开始,自然也只能由他来圆下去。
安齐远一听,果然脸上的神色有变。
但他毕竟还是有着与千万魔修一样根深蒂固的怀疑心理,虽然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却也还是不会轻易地人云亦云。
再度捏起苏澈的下巴,安齐远问道:“杜遥所说的可是真话?”
可惜如今苏澈在安齐远的一系列蹂躏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只看他眼睑半垂着,看样子不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回答不出安齐远的话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齐远置若罔闻,依旧咄咄逼人地问道:“我在那次比试中虽然伤了苏澈,但我也受了伤。
你若是能说出我受伤的部位,我便信你是苏澈。”
虽然苏澈的眼睛已经有些找不到焦距了,跟前的男人的五官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但安齐远的问题他确实是听到了的。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场许多年前的比试,苏澈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安齐远是直愣愣地往自己的剑上撞来的。
苏澈是右手持剑,当时的安齐远虽然有意伤他,但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
苏澈的剑虽然贯穿了安齐远的左侧腰际,但却恰好避开了要害。
所以,安齐远身上的伤痕虽然是在一次比试中留下的,但却在左侧腰际有两道剑口。
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苏澈却没有立刻将它说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若是说出来,那便证明自己确实是苏澈,那么虽然能在安齐远的手下捡回一条命,但却会从此被当成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彻底地失去所有的尊严。
若是不说,那便现在就死在安齐远的手里。
想到这两种可能性,苏澈一点也没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我……”
“不……知……道……”
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苏澈靠着最后一丝神智,撑起千斤重的眼皮看了那向来嚣张跋扈的安齐远一眼。
忽然记起安齐远貌似在年岁上其实还比自己小上个六七岁,可现在却已经是化神巅峰的修为了。
平心而论,虽说苏澈在修真界已经被誉为不世出的天才,但安齐远却实在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况且,苏澈再怎么天才也已经“陨落”
了,而安齐远却在修真之路上还具有无限的可能。
想到这点,没有了道修心法护体的苏澈,竟然也生出了凡人才会有的一丝丝嫉妒的心理来。
这个嚣张的臭小子……
苏澈在心中暗想。
总不能让你什么事情都如愿。
至少我苏澈死了也得死得干净明白,总好过做你的笼中玩物来得潇洒自在。
苏澈在那一瞬间是彻底想开了,眼神中本能地带上的恐惧也消散了。
苏澈就这样闭上了双眼,彻底地让自己重新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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