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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黑雨】
文字,从天花板落下。
不是水,不是灰尘。
是字——
潮湿的,熟悉的,
带着我手写笔迹的、字。
「错语未删」
「悔语回播」
「你没有权利遗忘它们」
我没动。
稚谋的声音从黑字雨中响起:
“那些词……不是我写的。”
“但它们,是我写过的那个我。”
【芙临·语源异常报告】
语言不止出现在口中。
它现在,出现在皮肤下。
她检测到我们的身体正被微量的“塔语残符”
侵染。
那不是“我们正在说”
的词,
而是我们曾经写下却删除、隐藏、遗忘的词。
她称之为:
“反写污染”
。
反写,不是篡改。
它是将被你抛弃的词,原封不动还给你。
【离准·梦中写字】
他的睡眠被芙临监控。
在进入REm期第三阶段,他的手指自行抽动。
书写。
在空气中、在舱壁上、在枕下的纸上。
内容如下:
“我是他说过的,但他不记得我。”
“我是他说出口的一半。”
“我是那句‘我爱你’之后,没能被听见的回音。”
他醒来。
睁眼,失声。
他把手贴在字上。
摇头。
哭。
他写了一句话,只有我们四人能看懂:
「你们不要原谅我。
」
【稚谋·过去的自己回来找他了】
语源主核提取出一段塔语结构。
它与十七年前稚谋编造过的“假塔语”
结构99.91%吻合。
那次,他因这段塔语诱发230人情绪错读,三人自毁。
现在,这段语,出现在ZEtA外的通信塔中。
被人用。
他死死盯着那段文字。
他说:
“我没上传过它。”
“我销毁过所有草稿。”
“它怎么还在?”
塔语没有回答。
但我们听见回音:
“你以为删掉了,语言就死了吗?”
“不。”
“它会等。”
【唐昕·我的终书被篡写】
我打开备份。
我记得我写过:
“你走之后,我开始想,是不是人类的语言太急了。”
它还在,但旁边多了三行:
“你其实不是想想。”
“你是后悔没说再见。”
“你现在再写,只是希望她能读到。”
我的笔记本不是联网设备。
它不能被远程篡改。
除非——
塔语自己,开始写我。
【芙临的判断】
她发出第一次冷光色警告。
她说:
“塔语感染源来自内部。”
“它不是敌人发送的信息,而是——我们自己语言的回流。”
她构建概念模型:
?塔语结构中存在语言残影带:当一句话被写下但未被回应,语言本体不会消散,而是转入低频沉积态。
?若残影过量,塔语文明进入“词义膨胀”
状态,个体将**遭遇语言人格分裂”
。
她的结论:
“我们现在读的这些字,很多不是我们写的。”
“但它们,全都是我们说过的。”
【塔内那句最可怕的字】
它在我们即将离开ZEtA塔前出现。
不是在墙上、不是在终端屏幕、不是在塔语文档里。
而是在每个人的脖颈后,浮现一个模糊词。
每人不同。
我的是——
「听完了吗?」
稚谋的是——
「要不要重写?」
阙珂的是——
「别造了。
」
岑澜的是——
「还没疼够?」
离准的字最小,只一个:
「别。
」
我们不敢动。
因为那一刻,我们终于明白:
这些词,是我们没有说出口的命令。
不是给别人。
是给自己的。
【章节终语·语言反噬,不是说话出错,而是你没说完】
一个文明不是被毁于信息崩坏。
而是毁于——信息没能被完整地说完。
语言不是线性传递。
它会绕回来。
会在你沉默的地方,重新爬出来,
问你:
“你还想说吗?”
“我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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