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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座次排得不算靠近王妃,见那头聊的火热,便只顾着自己嗑瓜子,吃果子。
没想到王妃突然一偏头,看到自己这个一脸憨态的侄女,笑问道:“宁姐儿今年多大了?”
永宁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连忙掸了掸嘴边的瓜子壳,“回王妃的话,民女虚度十三岁。”
“还小呢。”
王妃感慨了一声,“二哥哥近来可好,身体可还安康?”
“托娘娘的福,父亲他身体很好,能吃能睡的。”
听完这话周围一圈人都笑起来。
王妃也是拿帕子捂着嘴莞尔,笑完却有些惆怅:“我和二哥哥算起来也十年未见了,小时候就属他对我最好,也不知道彼此会不会生分了。”
女眷们一下子都不敢笑了,全做出一副面有戚戚的样子。
老太太打圆场道:“娘娘多虑了,血浓于水嘛。”
王妃看起来总算好过了些,语重心长地嘱咐永宁道:“你是二哥哥的嫡长女,应该承担起责任,需好好照顾你父亲,姐妹之间要和睦,勿生了嫌隙……”
永宁连忙称是。
王妃满意的一笑,看见她前面一桌子的瓜子壳,吩咐丫鬟再给她上了满满一碟。
永宁尴尬地呵呵两声,又突然听见一声轻笑,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世子殿下。
他一双桃花眼本来都快眯得看不见了,可一对上永宁的目光,连忙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看向前方的戏台子。
*
台上咿咿呀呀继续唱着戏,永宁听着如老和尚念经,又吃饱喝足了,居然迷迷糊糊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好在云蟾在一旁连忙将她摇醒。
她揉了揉眼,借着尿遁出去透气。
这时候溜出去的不止永宁一个。
朱昶文在大卷棚里待了半天,也觉得胸闷气短,又唯恐去了人多的地方惹得大家都拘束不自在,便携着小宦官寻了一处僻静地方。
冯府各处栽着四时不谢之花,可观八节长春之景,他正数着池子里浮着的鸳鸯,突然听见一阵歌声传来。
那小宦官也侧耳道:“殿下,有人在唱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朱昶文挑了挑眉:“过去看看。”
两人走近了,方听清那人在唱: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原来一向以自己的歌喉为傲的冯永佳好不容易打探到朱昶文的行踪,故意等在这里唱歌,巴望着他听见了能寻过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羞答答地转过身,果然是她的梦中情郎。
“殿下!”
冯永佳道了个完美的万福。
朱昶文淡淡地评价道:“唱得不错。”
她听了不由得喜上眉梢,桃腮泛红,却听朱昶文又道:“不过今儿个是外祖母的生辰,你却在这里唱如此凄凉哀怨的曲儿,恐怕不太好吧?”
冯永佳一张小脸瞬间布上了寒霜。
“再者,你是个良家女子,怎可唱这种勾栏里传出来的东西。”
“殿下……”
冯永佳觉得像被朱昶文活生生打了个巴掌,又是尴尬又是委屈,鼻尖也是酸的厉害,“我没有……”
朱昶文却不想听她解释,调头就走。
那小宦官也朝她冷哼了哼,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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