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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安抚。
梁朝曦双手抱拳送到嘴边哈了一口气,让有些僵硬的手指回暖,也在警察叔叔身边蹲了下去。
仔细检查之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与此同时,身边这位典型西北髯须大汉焦急的神色和温柔的安抚一一尽落她眼底,让这个结果对一匹尚未成年的小马驹来说更显残酷。
梁朝曦把视线从小马驹水汪汪写满了求生欲的大眼睛上移开,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对不起,它伤在整条腿骨头最多最脆弱的部位,就算是现在用夹板固定处理,恢复的可能性也很低。
为了尽早让它从痛苦中解脱,最好的办法就是安乐。”
面对此情此景,那个“安乐死”
的“死”
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可就算是这样,眼前的人看起来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这个样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梁朝曦也曾失去过自己的宠物,虽然在这里马一般不能算作宠物,但这种眼睁睁看着生命逝去的遗憾和惋惜她感同身受。
“马腿骨折后的康复在全世界来说都是一个难题,它们的日常生活太依赖这几条腿了。”
梁朝曦试图用最简洁明了的方式从专业角度出发让他明白:“少了这条腿它们连最基本的长时间保持平衡都做不到。
这匹马年龄又小,还在生长发育阶段,即使它能熬过漫长的恢复期,长期不使用的这条伤腿也会产生肌肉萎缩等问题,这对它来说又是另一个致命的因素。”
“据我所知应该有辅助工具可以在马养伤期间提供支撑吧?小马驹还在生长期,恢复得快,至少生存概率也会提高一些。”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了解,可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了解一些动物知识的主人有时候会比什么都不懂的主人更难沟通。
“是有这样的先例,但那种一般都是养在大城市的顶级赛马,看在它的经济价值上会有很多专业的医护人员和各种设备做支持,这里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一番解释下来,警察叔叔的语气却比之前更加阴沉:“所以在你眼里,受伤的动物值不值得救,取决于它的经济价值高不高?”
这句话说的,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尾巴。
一向脾气温和不善与人争辩的梁朝曦当场炸毛:“给受伤或者生病的动物做什么样的治疗计划,要综合各项因素整体判断,并不是单一原因能够决定的。
况且我刚才说的是这里并不具备医治受伤马腿的客观条件,你可以怀疑我的医术,但不能质疑我的医德。”
“怎么?赛马就可以治,这种马只能试也不试直接安乐死,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
警察叔叔的情绪也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就算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也不至于差到试一试也没资格的程度吧?啥措施都没有采取,全凭肉眼判断就判一匹小马死刑,这还不是因为这马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救治价值吗?所谓的价值在你眼里就仅仅是值多少钱?”
梁朝曦气结,愣了一瞬才指着小马反驳道:“这匹小马的腿畸变成那个形状,就算让一个完全没有兽医知识的人来看也能看出它骨折了而且很严重好吗?”
“我不采取措施是因为我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让它承受巨大的痛苦,最终能够治好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况且如果它侥幸能闯过这一关,最好的结局也是变成一匹跛脚马。”
梁朝曦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知道跛脚对一匹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它会失去所有原有的功能,意味着它连最基础的在草原上奔驰都做不到,意味着它之后受伤的概率会成百上千倍地增加,意味着生不如死!
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它短暂的生命里剩余的将全部是折磨,毫无生存质量可言。”
“它是你的马,怎么处置是你的权利。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在现有的条件下,尽最大的努力给它治疗。”
梁朝曦猛一顿高频输出,她太过激动,不知不觉间嗓音都变得嘶哑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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