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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不做妄动,江陵的体力似是慢慢回复有所好转,已不似先前所现的一身将死颓态。
他所受之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聂擎风的掌力其实也有余地留存,他意在制服敌人,却不在伤人性命。
若是换做平常身子硬朗的习武少年,这便连内伤也不算得,咬牙挺上一挺,即使不施救治,也便过了。
身上只是在被少女的皮鞭抽打之处,仍有涔涔血迹渗出,这伤口虽痛楚,却也只是伤在皮肉无损筋骨。
他若非是恰逢病发后又内力耗尽,断然不会如先前那般窘迫狼狈。
江陵已有了力气开口说话,可他仍然不曾吐露一字。
他已能料到依着少女的张扬性子,不需片刻她定会率先开口言语,他在等这心高气傲的少女亲自打破僵局。
冗长的相对无言之后,少女果然最终按捺不住满腹的纠集心情,抬起眼来看到江陵的神色有所复原,便迅速地道了个歉:“之前的事,对不起了。”
要她低头认错,实比登天还难。
透着月色洒入窗内一丝微弱的光亮,她看见他缓缓睁开了眼,面朝自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带着模棱两可的淡然笑意。
他没说话,似是也在看着她,并且就这样看穿了她,直至令她怀疑他并非目盲之人,而是真的看得到她。
可这笑意却另她更加无所适从,她只当他是在讥笑,在嘲讽。
少女感觉自己的胸膛似是被一只带刺的利爪一击掏空,心脏被利爪揪出体外狠狠蹂躏了一番过后,又被粗暴地硬塞回了空无一物的胸腔之内。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少女一张俏面已经涨得通红:“你不要不说话啊,我最怕人家不说话了!”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江陵缓缓开口,谦谦有礼,似是与少女初次见面在互通姓名,而从不曾听闻少女刚刚落下的急切言语。
少女闻言不禁猛然一怔,半晌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何曾能够想到江陵突然开口之际竟会对自己的纠结不予理睬,而是转换话题突发一问,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他好像只关心他自己想要关心的事。
“我姓聂,小字盼兮,聂盼兮。”
少女终于悻悻垂下了眼眸,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了江陵。
她庆幸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像自己想象般怒不可遏出手报复,少年似乎根本已将自己先前的恶言暴行抛诸脑后。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名字。”
江陵带着轻浅的笑意喃喃自语,似是在细细品味一首隽秀的诗词一幅瑰丽的画卷。
聂盼兮却难掩羞愧,她愈发琢磨不透眼前的少年,她发觉他的气质如迷,他身上似乎有太多事她弄不明白。
“聂大侠称聂姑娘为少主人,想必聂姑娘与极乐赌坊的主人定然关系匪浅。”
江陵语意崇敬,似乎已对极乐赌坊心生向往。
“极乐赌坊是我外婆的基业。”
聂盼兮见江陵语中没有歹意,便也不做隐瞒。
她忽然惊觉,这少年其实平易近人,竟并非是难以相处的古怪性格。
可一旦想起自己先前被他以剑相持,又觉得甚为羞耻愤恨难当。
她此时的心情,竟也是如此矛盾。
正欲再度开口,却听闻聂擎风透着欣喜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少主人,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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