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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澜问江家下人。
“您若是方便,明儿个就可以,届时小的会来接您。”
那下人道。
秋曳澜爽快的答应了,次日是单日,没有朝会,恰好可以跟廉家人熟悉下。
次日江家下人按时抵达将军府,接了秋曳澜到安置廉家一行人的别院,才下车,就看到一个蓝衫少年迎上来,含笑问:“是秋家表妹吗?我叫廉鼎,家祖父是你小舅公。”
“廉表哥好!”
秋曳澜忙跟他见礼,这廉鼎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肤色微黑,但眉宇开阔,五官端正,虽然才赶了路,却精神抖擞。
他引秋曳澜去见廉晨等人,路上对于阮王妃的离世很是唏嘘了一番,又问了她近况——别院到底就那么点大,寒暄了几句,也就到了正屋。
正屋前守了两个下人,皆是高大魁梧,双目炯炯,十之八.九是江家派在这里的侍卫。
进了门,绕过屏风,就看到上首端坐了个穿青地折枝四季花卉纹圆领袍衫、头戴软幞的老者。
廉鼎的长相与这老者有八成相似,不问可知这就是廉晨了。
秋曳澜忙上前行礼:“舅公一路辛苦。”
廉晨很是和蔼的叫了起,抚着花白的长须给她介绍下首陪坐的两人:“这是你二表伯、三表伯。”
“两位伯父也辛苦了。”
秋曳澜再给两个表伯行礼。
见她毫无郡主架子,廉家人态度更和蔼了些,透出亲近之意:“我们十几年前回了兰溪,只知道你祖母十一年前去了,之后断了音书,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近来接到秦国公门下传信,才知你在伯父伯母手里受了大委屈。
说来也是我们不好,这中间若常派人到京里看望你们,何至于此?”
“舅公您言重了。”
这不过是场面话,廉家老太爷,就是西河太妃的父亲在时,官拜礼部尚书,廉家是正经的高门大户,要给阮王妃母女讨个公道轻而易举。
无奈廉家老太爷之后子孙不肖,至今没出过个进士,也就靠着廉老太爷那会荫封了点官衔,如何奈何得了承爵之后的秋孟敏?不过秋曳澜当然不会去拆这个台,而是道,“两地迢迢,您跟表伯表哥们这次能来,已经非常不容易。
从前我们这边也没能传消息过去,哪能怪您呢?”
“这些年来苦了你这孩子了。”
廉晨沉重的叹息。
两边寒暄了一阵,互相问过近况后,廉晨也没再拖延,直截了当的提到了信的问题:“已经送到秦国公府那边保存了,免得被宵小觊觎。
明日上朝再由我呈上,供满朝文武见证。”
“有劳舅公。”
秋曳澜得了这个准信,大大松了口气——这下看秋孟敏还怎么抵赖!
……她告辞后,廉晨眯起眼:“你们看这孩子?”
“年岁不大,然进退有度,不像是江家说的,一直以来饱受欺凌的样子。”
下首年岁略长、又是长房之子的廉建浩,沉吟后先道。
廉晨之子廉建海则是等堂兄说了才道:“其母阮王妃是阮老将军之女,阮老将军当年在军中,论威望也只比秦国公低一筹。
即使景况不好,想来将门之女,也不可能把独女养得唯唯喏喏的。”
“那咱们之前的打算得换个法子了。”
廉晨点了点头,道,“这孩子没咱们预想的那么好哄。”
“小叔,不如等这次事情落了幕?”
廉建浩道,“今日不过头次照面,也许阮家那边,从知道咱们即将入京起就教她应对呢?不是说阮老将军那个嗣子,今年才十八岁,就参加了会试?”
廉晨想了一会,道:“就这么办吧,惟今之计,是先替你们那姑母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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