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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取纸笔来。”
蔺秋气息不稳的说:“我要给娘和两位兄长写信。”
刘嬷嬷听得一愣,随即狠狠的瞪了缩在角落里的梁熙一眼,说:“小公子,你不用写信好好歇息吧,奴婢一定给你把话带到,那些害你的人绝对得不到好。”
蔺秋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支撑着坐起来,只觉得全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好说:“你带话也行,告诉娘和两位兄长,那咸肉是我自己要吃的,不怪太子。”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大,可在车厢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不只刘嬷嬷愣住了,连角落里的梁熙也呆在了当场。
他们不知道,昨夜蔺秋看似昏迷,其实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刘嬷嬷在帐篷里说的话蔺秋每一句都听到了。
刘嬷嬷一直说要写信告诉夫人和两位少夫人,无论如何要退了这门亲,还要告诉大少爷和二少爷,让他们回来将太子千刀万剐。
蔺秋心里焦急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刚才在药力的作用下,终于醒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梁熙才顶着刘嬷嬷那愤恨的目光,挪到蔺秋身旁,低低的喊了声“秋儿”
,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蔺秋微张的双眼似乎睁大了一些,虽然依旧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但他知道旁边这个朦胧的人影就是梁熙,他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说:“别担心。”
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别担心,不会让你因为我而收到伤害。
所以,你不用担心,象平常那样一直开开心心的欢笑吧。
梁熙只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蔺秋的小手,看得刘嬷嬷在旁边直瞪眼,不过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制止他。
午膳后车队继续向前行驶,蔺秋精力不济一直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睡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没有热水,刘嬷嬷只好用巾子为他擦身,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再换一床被子。
梁熙身为丈夫,却是第一次看到蔺秋的身子,苍白、稚嫩、瘦小,或许因为骨架太小,虽然瘦弱,可是除了两边锁骨,几乎看不到突出的骨头,让梁熙不由的想起了在北疆时见过的小羊羔,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团,带着草原的清新和浓浓的奶香味。
这一走就走了一整日,幸好后来雨停了,也没有碰到山洪或滚石,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陈繁之前买药的那个小镇。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为了防止赶路让蔺秋的病情恶化,他们在小镇上住了十天才走。
这十天里梁熙难得的没有四处游逛,每日除了打着哈欠听李太傅上课,就是在屋里守着蔺秋。
甚至还找来一本医书看了几天,直看得自己两眼蚊香圈,最后不得已只好放弃。
等再上路已经是九月初,连着几场秋雨,再加上越发的接近北疆,天气开始变得寒凉起来,蔺秋已经早早的穿上了薄夹袄,出门的时候还要再围上一件披风。
这天走到一处山脚,刘嬷嬷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大山说,那是二夫人的娘家,问蔺秋是否要去拜访。
蔺秋知道自己的二嫂出身山匪,也知道那山匪并不祸害百姓,只是聚众而居,正有些犹豫,就听梁熙在旁边很兴奋的说:“去看看,去看看,我还没见过山匪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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