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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牟麾下一千七百人现在尽归本王指挥,立即随本王——走!”
翻身下马,跃上臣牟神采奕奕的坐骑,沉声道,“你的马借我。”
“王爷这是急着去哪里?”
“初六月满中天之前,本王一定要赶回隐居别院。”
臣牟愕然道:“此刻已是初六,十个时辰,怎么可能赶得回去?”
楚北捷恍若未闻,一勒缰绳,骏马长嘶,狂奔而去。
臣牟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但已知情况紧急。
看楚北捷背影倏忽间已远,猛一咬牙,拦下副官坐骑。
“我随王爷前去,你带领倦兵先回都城。
把马给我。”
臣牟翻身上马,毅然抽鞭,跟在滚滚骑兵后面,追了上去。
黄土大道,被踏起满天烟尘。
初六。
娉婷,我的生辰,已经到了。
别院被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笼罩着。
外面山林依旧白雪丛丛,月儿已悄悄退隐,太阳从云后露出一点点沉沉的光,毫无生气。
雪花,又飘下来了。
纷纷扬扬,细小的雪末儿,在风中无助地盘旋战栗。
一道清越的琴音,却穿透雪花弥漫的朦胧,越过高墙,如白虹贯日,直击苍穹。
娉婷抚琴。
初六已到,别院外的围兵,握剑的手是否又紧了一圈?
初六,那背影像山一样,笑声总是豪迈爽朗的人,就是在这样的雪天,降生。
他受着老天的宠爱。
老天给他显赫的身世、健壮的身体、直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黑色眸子、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自信。
老天造就一个稀世难逢的楚北捷,让她情不自禁,失魂落魄,俯首称臣。
初六,就在今天。
娉婷挑指,勾弦。
她与琴有不解之缘,琴是她的声,她的音。
只有将双手轻轻按在这几根细细的弦上,她才能将快使她窒息的患得患失抛诸脑后,闭上眼睛,无忧无虑地,浸在满腔的回忆里。
往事历历在目,她记得清楚。
仿佛当日隔帘一瞥,心动仍在。
仿佛又回到羊肠狭道,楚北捷好整以暇,蹄声步步紧逼,被他拦腰强抱入怀。
那胸膛火热滚烫,强壮的心跳声怦怦入耳。
仿佛他从不曾离去,依然端着汤碗,笨拙地亲手喂她,哄她入睡,陪她观星赏月,一脸甘之若饴。
恩恩怨怨,甜蜜如斯,心碎如斯。
他怎会不爱她?
他怎会不守诺言,忘了此约?
他怎会为了那些流不尽英雄血的家国事,狠心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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