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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进抬头一看,那也是一个民国仿品,不值什么钱,于是点点头,取了下来。
谢幼灵伸手就想接,苏进一手把她拦开,摇头道:“欣赏交易瓷器有个规矩,叫‘瓷不过手’。
就是说,交接的时候不能手手交接,得由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放稳了,再让另一个人来接。”
说着,他把瓷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再让谢幼灵去拿。
谢幼灵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把它捧了起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进还没解释,柳萱已经先明白过来了:“这是担心交接的过程中脱手,万一摔碎了,讲不清责任?”
苏进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胡说八道!”
苏进正微笑着点头,突然从文玩斋右厅传来一个声音,愤愤然,说得很大声。
右厅里坐着四个人,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胖子,腆着大肚子,土黄色的长袖T恤挺时髦,就是让人担心随时有可能会被撑破。
胖子手上拿着一个大手绢,不时抹一下鼻子上的汗,但鼻头还是显得油光光的。
说话的是胖子旁边的一个鹰钩鼻中年人,他穿着黑色长衫,正傲慢地睨视着苏进。
刚才这句话,摆明了是对苏进说的。
鹰钩鼻胸前佩戴着修复师的徽章,是一个三段修复师。
苏进进来时就扫了一眼,很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那边正在商量一场交易,胖子是买家,鹰钩鼻是他请来的掌眼,对面那一男一女是卖家。
而他们交易的东西,则是放在茶几上的一座观音瓷像。
这是一尊白瓷像,釉质光洁,线条温润流畅,观音手持杨柳净瓶,姿态缥缈,低垂的眉眼间隐带一丝妩媚,恍惚间像是要活过来了。
当时,苏进看了一眼那尊瓷像,唇角微微一挑。
不过,交易是别人的事情,他没打算插嘴。
没想到,他们好好的在旁边说话,这边的掌眼竟然先开口了,出言就是斥责。
苏进有些意外,但看见鹰钩鼻看着柳萱的目光,就明白了过来。
胖子擦着汗说:“倪大师,不要这样说嘛。
我看这小伙子说得也有点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
鹰钩鼻更不屑了,“不过是装模作样,骗女人而已!
我倪明宇做这行几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苏进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回应。
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一个个计较的话,根本就计较不来。
而且,所有的这种人,到最后都会被现实重重地打脸。
他又不是他们的老师,何必要教他们学会做人?
大部分情况下,苏进不回应,对方也就算了。
毕竟大家萍水相逢,谁也不认识谁,何必死缠烂打,搞得不可收拾?
但这个叫倪明宇的鹰钩鼻显然不列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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