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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呢?今日上元佳节,仙长还窝在房间里吗?仙长——”
他口中的仙长躺在城主宅邸某处院子里的躺椅上。
只这躺在躺椅上的青年,应是一幅绝世的画卷。
上元节圆月高悬,月辉映在他如墨长发上似绸缎泛着光泽,勾勒出他清贵的侧脸线条,恍若谪仙下凡。
只是这位风花雪月的谪仙,脚边却堆满了一地骇人的残肢,血腥味浓得盖过了院中馥郁梅香,令这院子显出了一种森冷可怖的气氛。
残肢被人一只一只拾起,又一只一只抛下。
“……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行……”
坐在石桌上尝试着将残肢与己的断臂续上的青年眉间戾气渐深,试最后,怒火上头,一整个院子的上百残肢顷刻间被他焚烧成灰,腐尸焦臭味笼罩了整个院子。
躺椅上的白衣青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没有一只能用的!”
“那便再杀,再寻。”
申屠止抬眸去,青年气定神闲地模样,冷冷勾唇:
“断的不是你的手,伽岚君,你这话说得好轻松啊,我替你冒死夺来了雩泽珠,还招降了修界的一员元婴期修士,你就是用几只凡人的爪子来对付我的?”
白衣青年一手持刻刀,一手握着黑玉,边将黑玉打磨成棋子,边缓缓答道:
“如今时间紧迫,当抓紧时间完成我们的最后一步计划,你若要一只好用的手,待大业成了之后,十洲修界的宗门任你宰割,你想要哪个修士的手要不来?”
申屠止了他许久,仿佛要从他那镇定从容的脸上出个窟窿来。
“伽岚君,你我二人共谋二十多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点防着我呢?”
这种感觉是近几年突然出现的。
伽岚君处事滴水不漏,他若要防着谁,不让人轻易察觉,因申屠止也只是一种直觉,理智上,伽岚君待他又好似一如既往。
“怎么。”
光风霁月的白衣青年极淡的笑了笑,“我的计划,离不开魇族帮忙,你们魇族,也离不开魔族相助,我就算要防着你,也不是这个关头,大敌当,防着你对我没有好处——莫不是有道修士在离间我们?”
伽岚君的脸色不出丝毫心虚,甚至可以称得上气定神闲。
申屠止拧眉端详了半天,才道:
“……我随口一说而已。”
“那便好。”
伽岚君滴水不漏,申屠止从他身上不出任何端倪,只得转移话题。
“对了,断我一臂的那个小姑娘,你为何不让我下死手?”
申屠止了己的断臂,有些牙痒:
“你嘱咐我时,我当是什么身娇体弱的修,结果是不血不撒口的豺狼,我若信你的,只怕是有去无回。”
顿了顿,仿佛又想了什么。
“该不是你知道那小姑娘是我们少主的心上人,所以才这么说的?不吧?伽岚君,我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是个关心甥的好舅舅了?”
伽岚君没有直接答,只道:
“你说呢?”
申屠止讥笑一声:
“你然不是什么好舅舅,你那个计划,连我了毛骨悚然,你们魔族少主有你这么一个舅舅,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了申屠止这样不客气的话,伽岚君也不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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