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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筠得了空儿,喝过几口茶,自去梳洗换衣,然后回来接着逗轲哥儿,不多时,去上学的嫤姐儿和晏哥儿也一一回了如意苑,一家人说笑片刻,就到了晚饭时辰,饭毕,一家子去明萱堂溜了一圈,散步归来后,嫤姐儿和晏哥儿各回各屋休息,轲哥儿也由奶妈哄着睡下。
已无需再熬夜看书,十分爱重身体的姜筠,早早就躺到床上,看逢春坐在菱花镜前,慢悠悠地卸着妆饰,姜筠一个人靠躺着有些无聊,不由拍着床板催道:“能不能快些呀你,磨蹭什么呢。”
逢春动作柔缓地摘掉耳环,顺手放到妆奁内,透过纤毫毕现的镜子,朝里头的姜筠说道:“催什么呀你。”
这个时代既没手机也没爱派,要是有了这些娱乐消遣玩意,她在镜子前坐上一个钟头,估计姜筠也想不起来叫她,拿起桌上的玉梳子,逢春再道,“待我再梳梳头发。”
只穿着雪锻子睡裤的姜筠,豁然从迎枕上起身,在床上盘腿坐好,黑着脸道:“把梳子拿过来,我给你梳。”
逢春回过头,朝姜筠嫣然一笑:“二爷辛苦一天了,不敢劳烦你,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说罢,又扭过头,对着镜子悠然地梳着散发。
姜筠怒了,光着大脚丫就下了床,将在镜子前消磨时光的逢春,连人带梳直接扛回床上,再从逢春手里夺过梳子,语气忿忿不平道:“臭丫头,你少给我装大头蒜……”
“我哪里装什么大头蒜了?”
逢春半躺在姜筠怀里,一脸无辜地笑道,“我明明就是水仙花儿。”
姜筠努力板着脸,把软靠在身上的媳妇扶起坐好,自己拿着光洁温润的玉梳,坐在她背后梳起头发来,此时已是六月中,天气燥热的有些厉害,姜筠已不耐烦再穿睡衣,常光着肩膀子睡觉,逢春又非冰肌之体,自也会热会出汗,遂有时也会穿薄薄的纱衣。
今日,她便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绮罗绡纱,上头绣着淡黄色的水仙花,因为透气性良好,遮蔽性自然就差了些,里头葱绿色绣鱼戏莲叶间的肚兜,瞧着就有些若隐若现,姜筠瞧着淡雅精致的水仙花,嘴里哼哼道:“你是水仙花儿?看我一会儿不把你这朵花给摘了。”
逢春咯咯一笑,自动后躺倒在姜筠身上,抬手去摸他的脸,软语娇俏道:“二爷不是谦谦君子么,怎么能干辣手摧花之事。”
“嗨嗨嗨。”
姜筠睁大眼睛瞪逢春,皱眉嗔道,“不是要梳头发么,你躺着,我还怎么给你梳啊。”
逢春翻了个身,改仰躺为偎趴,顺便圈上姜筠的脖子,相当熟练地撒娇:“刚才还说我装大头蒜,怎么你这会儿也装起蒜来了,哦,你把我从妆镜前弄到这里,真是为了给我梳头发?”
姜筠闻弦歌而知雅意,顺手将玉梳塞到枕下,牢牢箍住温软的身体,眉眼含笑地柔声道:“你明知我想你了,还在镜子前磨磨蹭蹭不过来,有你这么磨人的么。”
数日前,因逢春来了月事,遂两人只能各睡各的,如今她身子已经清爽了,明知他念的紧,还不痛痛快快过来,不是磨人精是什么。
逢春眨巴眨巴眼睛,纤长的睫毛一飞又一落,问道:“帐子还没下,谁去落?”
“剪刀石头布吧。”
姜筠笑着提议,“谁赢谁去落帐子。”
逢春呵呵一笑,嗓音愉悦:“好。”
说着,已从姜筠脖子上撤下一只手,姜筠也从逢春腰上退回一手,一声令下后,逢春出的是石头,姜筠出的是剪刀,结果很明显,逢春亲一口姜筠的脸颊,然后半直起身去松悬帐子的挂钩,柔软的细纱帐子甫一落下,姜筠已抱住逢春滚作一团。
“这么热的天,穿什么纱衣,睡着出汗不说,脱起来也麻烦……”
滚了一会儿后,姜筠嘟囔着嘀咕道,逢春微喘的声音低低响起,“我新做的睡衣,你别给我扯坏了……”
片刻后,水红色的纱衣似一朵出岫红云,轻飘飘地飞到床尾,又过少顷,一件葱绿色的物什,也一跟头栽到墙角,姜筠含笑的声音再度响起,“乖,叫我好哥哥……”
甜蜜过后,又叫水洗了一遍,两人才正正经经开始入睡,当然,入睡前还要再扯会儿闲话,逢春也觉着热的厉害,索性只穿着一件裹肚,也不套外面的薄衫了,光露的肩头被姜筠缓缓揉着,逢春低声问他:“事定下来没?到底过继谁呀。”
姜筠嗓音有些懒懒的,不答反问:“你想去侯府那边么?”
“想听实话么?”
逢春口吻悠悠的调侃道。
姜筠略没好气地掐了一把逢春的肩膀:“废话!
假话听着有意义么?”
逢春吃痛的轻呼了一声,她认为,不能叫姜筠白掐她一下,遂抓着姜筠的手送到嘴边,照着他的手腕就是啊呜一口,姜筠微怒,大嘴一张,恨恨去咬逢春的耳朵以示反击,逢春想了一想,鸣金收兵不再对抗,她怕再这么互咬下去,又该咬出火了,遂重回说话的正事:“我不想去侯府那边。”
姜筠含笑的嗓音响起,有些慵懒的淡散意味:“为什么?”
逢春凑在姜筠耳边,低声的实话实话道:“那边人口太多,应酬会比较麻烦,就算以后分家了,大概还有许多侄子需要你照顾提携,你若是照顾的不够周到,兴许就有风言怨语,呃,还有,我不想认一个还没我大的女子当婆婆,感觉怪怪的……最重要的一点,你都说了,以后会带我到京外游逛,你要是去了侯府,就要承担振兴姜氏家业的重担,不熬到六十岁致仕,你能轻易脱身么,等到三、四十年后,我那会儿还不知能不能动弹呢。”
“光想着咱们自个儿,你倒不替咱们的孩子考虑考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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