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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地看向任燚。
任燚点点头。
崔义胜的眼角都浸了汗,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打开链锯,开始切割挡风玻璃,将刺入少年腹部的玻璃沿着下沿整块割了下来。
玻璃一分离,任燚就命令高格将云梯稍微举高,绳索稳固了少年的身体,再加上头脚都有人托着,他们顺利将那少年抬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放在了担架上。
少年的前腹部还插着一排玻璃,形成了几乎是横切的伤痕,内脏清晰可见。
“没有呼吸了!”
两名急救人员立刻给他缠止血带,注射肾上腺素,做心脏复苏。
战士们站在一旁,看着急救人员为他接上除颤仪,开始电击,一次,两次,三次……他的心电图就像一片平静的湖水,再也无力生起一丝涟漪。
急救人员叹了口气:“死亡时间,14点26分……”
任燚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的是那少年濒死的眼神,那是灵魂深处仍在挣扎着的求生欲。
参与救援的战和谐士们都垂下了头去。
一个人从存在到消亡,可以比一朵花枯萎的时间还要短暂、还要轻易。
回到中队后,任燚换下了衣服,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静默了两秒,突然把衣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
晚上开周例会的时候,任燚见战和谐士们都神情沮丧,安慰了他们一番,然后让各班轮流汇报工作。
汇报完毕后,任燚让三个新成员分别做加入中队第一周的工作总结。
以前,新入伍战和谐士的第一年是不能进火场或其他危险地带的,第一年就是基础学习和训练,然后要骑着单车把辖区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摸熟,哪里是重点单位,哪里有消防设施,哪里是高层,哪里道路狭窄,哪里地形复杂,每个人都要门儿清,并且绘制一份地图。
鉴于现在招聘的专职消防员都是有经验的,有需要的时候他们直接能上前线,但熟悉辖区这一步不能少,所以这一周,三个人每天都在走街串巷,黑了不少。
三人的工作完成的都无可挑剔,融入团队也算顺利。
任燚很是欣慰,毕竟这段时间他经常不在中队,而中队稳定如常。
散会后,会议室只剩下任燚和曲扬波俩人,曲扬波问我了酒吧失火案的调查。
任燚大致给他讲了一下进展,顺便抱怨了一下宫应弦。
“这个案子上头催得很近啊,估计警和谐方压力很大。”
“可是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纵火,按照流程来说,如果火调没有认定纵火,是不应该移交警和谐方的,现在完全反了,怎么能因为舆论压力就乱来呢。”
“这个事故伤亡重大,民众急需得到一个解释,也是没办法的,再说现在出现这么多可疑的点,说不是纵火,恐怕你也不信了吧。”
任燚叹了口气:“我不敢妄下判断。
但我希望不是,没有人性的畜生,能少一个是一个。
再说,跟那个姓宫的合作,真的我一天想揍他八次。”
“你是在工作,又不是在交朋友,忍忍吧。
再说,凡事要多想别人的优点,比如这位宫博士,你想想他有什么优点?”
任燚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认真地说:“他屁股特别翘。”
曲扬波笑骂道:“滚。”
“哎,等等,你怎么跟他说一样的话?”
“什么一样的话?”
“什么工作不是为了交朋友之类的,难道我们不是工作上认识才交朋友的?咱们这么多兄弟不都是工作上认识的。”
“啧,你抬什么杠呢。”
曲扬波道,“我是在开导你。”
任燚轻哼一声:“早知道让参谋长派你去。”
曲扬波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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