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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西南边的四桌人除了最里面的那位公子哥,别的都已经按住了兵器。
作为怀家三郎最得力的手下,自然不会只是过来送一壶酒……在场之人哪个不在江湖厮混?之前与云五靖吵架的一桌五人已经到了另一边的围栏处,正冷眼看着——刚刚已经“礼”
了,接下来一个不对,自然就要“兵”
了。
别的几桌人心里如何不知,这五人倒是希望怀家的赶紧出手,教训一下这不知礼数的蛮汉。
江瘦花终于反应了过来,到底是缺了些江湖经验,失了变通,只呆呆地说:“我与兄长并不认识锻器堂之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羊角劳含笑说道:“不知二位是何来历,请教江湖尊号。”
江瘦花是被通缉的身份,更不能说出自己名号,边上的云五靖忽然问道:“这酒,还有吗?”
羊角劳一怔,任谁都明白,带一壶酒来是为借个由头,大家心照不宣,就像去朋友家里,提盒果干,携匹粗布,皆是礼数。
谁会收下礼再问一句——还有没有的?
论江湖经验,怀家在场之人里,无人能与羊角劳相比。
可就是这个老江湖,都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说没有,今日怀家三郎坐庄,还能没有一壶酒?
有肯定是有的,我给你再去拿一壶过来?
正气势汹汹地问底细呢!
这会儿转身拿酒去,成什么了?气势啊,江湖中人,不要这么浑好不好?
西南边坐着的公子哥站起身子,向北边这桌走了过来,羊角劳有些汗颜,弯腰向自家公子行了一礼。
这位公子家中排行老三,单名一个“以”
,面目清秀,穿一身白衣,腰间佩玉,后边别了一把小臂长短的剑,手里拿着一壶酒,施施然走到羊角劳身边,将酒放在了云五靖面前,说道:“酒管够。”
云五靖哈哈大笑,又是一捏酒壶,酒水飙出,这一壶酒差不多四两左右,一滴也未洒出,全入了他的嘴里。
“公子!”
羊角劳尚不明白,后半截话却是在肚子里打转。
之前都已说的明白,这浑人是个绝顶高手,尽管怀家在许州不惧任何敌手,可总要盘清对方底细。
其实,羊角劳凭借丰富的江湖阅历,直觉判断对方一定是来找怀家麻烦的!
“江湖中成名之辈,虽然我不是每一个都熟知,但大概不会似此人这般,肆无忌惮,轻易与人结怨。”
怀以根本就不把云五靖放在眼里,走过来送了壶酒,对羊角劳说话,其中也有告诉这层楼上食客的意图。
因为前边剑拔弩张的,给大家一种怀家很重视这两人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现在他一派轻描淡写的模样,说道:“两年前,我随家父去开封,途径荒芜道旁的一座凉亭,里面坐了三个老头,俱都粗布麻衫,正好是冬至,看似农闲人。
两个老头席地对摆象戏,边上一个蹲在地上瞧着,因为一步棋争得厉害。
我正要往前去,家父拉住我,进了亭中,也不说话,就站一边静看。
等一方输了,两个下棋的老头离去,家父对那仍旧蹲在地上想棋的老头行了一个大礼。”
这故事羊角劳并未听闻,接了一句,“那老头是何人?”
“中州剑无二。”
边上的诸多食客都倒吸冷气,羊角劳更是惊道:“竟是这位前辈!
据说他生平与人比剑,从未输过一招半式。
大江南北,但凡使剑之人,无有不服,尽皆尊其武艺。”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武艺到了一定的境界,心性俱都不似常人这般易怒易骄,道家无为,佛宗慈悲,绝顶之人,自是不轻易与人争胜,守得住心,方能脱俗。”
怀以这番话震耳发聩,引得众人交相称赞。
羊角劳也叹服道:“小人道行浅薄,给公子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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