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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你就真的这么无情......”
盈盈含泪的眼眸注视着不远处,散发着冷漠气息的背影,陈昕言不甘心地咬着唇,直到口中浸出血腥味,对面的人依然没有回头。
她从炕榻上起来,恨恨地一跺脚,终是不甘不愿地跑了出去。
充斥着愤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江善睁开眼睛,纠结片刻,对流春吩咐道:“你悄悄跟上去,等她平安回府了再回来。”
*
因为白日里陈昕言的一番话,直到去看望江钰之前,江善一直提不起心情。
进了清竹院,就看见江钰坐在榻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炕几上的素白茶盏,像是上面有花一样。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江善清浅一笑,抚了抚裙摆坐到了江钰对面。
江钰抬起头,撞入一双温柔莹润的双眸,堆积在心口的郁气一散,笑着说:“没什么,倒是二姐你,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在日日过来的。”
“这有什么,几步路的事情。”
江善道。
江钰摇了摇头:“你和表哥定亲后,要准备的东西可多着呢,我这里有丫鬟小厮照顾,你就放心吧。”
许是顾忌着之前在布庄发生的‘意外’,陈氏和马氏都有意尽快定下亲事,媒人上门没两日,两府就交换了庚帖,前日陈府又送来婚书,明显想尽快走完这一套流程。
之后就还差纳征、请期和最后的迎亲了。
江善眨了眨眼,这桩亲事来得太突然,她现在仍然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毕竟寻常人家,想要结两姓之好,怎么也得花上一两年的时间,到她这里,小半个月就完成别人一年的流程。
那点子期待紧张尚未生出,就被一桩桩事情打散掉了。
“有夫人在呢,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江善笑了笑,双眸像是含着两汪秋水,上面是一层薄薄的神光,如雾般稀薄清冷。
她说话语气间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冷淡。
江钰倒是听出她话中的不甚在意,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
“三弟这里刚才有人来过么?”
江善扫了眼炕几上还有余热的两杯茶水问了一句。
江钰怔了一下,垂下眼睛道:“嗯,表姐刚才来过。”
至于陈昕言过来后说了什么,看江钰此时沉郁失神的表情,江善心里已经大致猜到。
她确实没想到,陈昕言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后,居然还不死心的跑来找江钰,看样子她是回去后连午膳都没用,又紧接着跑过来。
不知道该夸赞她有恒心,还是惊讶她对那位沈公子重视到这个地步呢。
“表妹上午也来找过我......”
江善叹息摇头,这一天叹的气比她这个月都还多,“你该明白,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父亲有意为你做主,你决不能惹他失望。”
即使文阳侯心思不纯,心底还打着其他主意,但江钰也不能做那条冻僵的蛇,更不必说他要坑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时候写什么谅解书,完全就是在背后捅文阳侯一剑。
儿子坑了老子,传出去俨然要成为京城扛把子谈资的势头。
江钰揉了揉脸颊:“二姐放心,我没答应表姐。”
虽然表姐说得可怜,还对着他不停的哭,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事绝不能答应,不然他怕是得被暴怒的父亲打死。
江善闻言心底松了口气,紧绷的眉眼放松下来,陪着江钰说了会儿话,又对他叮嘱两句,这才起身回了望舒院。
说她冷心也好,自私也罢,她确实更不愿江钰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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