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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反对的,自有其人,大人也没有必要把和王安石的矛盾加大。
王安石已经放弃了市易法,步步紧逼,又有何益?”
无论是李丁文和司马梦求,都有一句潜台词也没有说出来:石越的最大利益,并不是把王安石赶下台。
在石越的政治声望达到可以出任宰相之前,王安石在相位的利益,远远大于换上别人在相位的利益——因此对方田均税法,根本不应当与王安石做鱼死网破之搏。
这一点石越并非不明白,但是很多事情,并非你明白就会那么去做的。
二月春风似剪刀。
石越和侍剑打着伞走在白水潭的一条小路上,听到雨水从刚刚被春风剪裁过的绿叶尖头滴下来,清新的泥土味伴着这大自然的生机,扑面而来,真是很让人惬意的感觉。
想起前几天还和李丁文等人说起大宋北方将要有的大旱,石越不禁有点怀疑——从现在看来,和旱灾这个东西,实在相差太远了一点。
这几天在中书详议军器监改革的条例,苏辙被任命为同判工部事,又和苏辙、唐棣解释改革的意图,以及具体执行的方法。
可以说石越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如果王安石这时候提出方田均税法,石越简直要怀疑自己有没有精力去反对了。
今天抽空来白水潭,也不是因为很闲,而是想和沈括好好谈一谈关于标准化的问题。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公子,今天我才明白这句诗的妙处。”
侍剑心里没有石越那么多心事,这些天他跟着司马梦求学韩愈的诗,居然也能背得几首。
石越笑道:“韩文公的诗是不错的,不过如果说到咏春雨的诗,只怕比不上‘小楼一夜听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那是谁的诗?”
侍剑奇道。
“那是陆……”
石越立即就知道坏了,陆游的爷爷还在《新义报》做主编呢,他一时顺口就把陆游的诗给吟了出来,当下连忙含糊道:“一时却记不得了。”
侍剑年纪尚小,其实对于诗词的好坏,所知有限,听石越这么说,也不疑有他,只是笑道:“前几天我去桑府,见到桑二小姐写了一首咏春的诗,桑公子很是夸赞,虽然不说春雨的,但是依我看来,也是极好的。”
在石越面前,一般也不许他用“自谦语”
。
石越见他夸耀,不由好笑,不过听说梓儿所写,这才想起来实在有一段日子不见了,便笑着问道:“是什么诗,还记得吗?”
侍剑其实早知道石越必然要听,哪能背不得,当下摇头晃脑的背道:“道边残雪护颓墙,城外柔丝弄浅黄。
春色虽微已堪惜,轻寒休近柳梢旁……”
(注一)
石越倒没有想到梓儿的诗竟是进步至此,左手擎伞,低着头正细细品着“轻寒休近柳梢旁”
中那种倔强之意,忽听一人唤自己的名字:“子明。”
石越不用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桑充国,只是刚刚和侍剑说桑充国和梓儿兄妹,不料立即在此碰上桑充国,可见河南地面真邪。
“长卿,伯淳先生。”
欧阳发一直在家守丧,桑充国和程颢却是经常在一起。
程颢笑道:“子明,开封府地面真的邪,刚刚和长卿在说你,不料就此碰上。”
石越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和侍剑对望一眼,莞尔笑道:“伯淳先生,说到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程颢为人,平易近人,温尔可亲,和石越关系也是极洽的,当下笑道:“当然是有事,不过却是一桩美事。”
“美事?”
石越愕然,不知道自己有何“美事”
可言。
却见桑充国微笑不语,只由程颢温声笑道:“子明一直未曾婚娶,长卿是央我做月老,来牵这一桩红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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