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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书的话像早春暖阳下的风,柔软却熨帖地化去了他心中那层自厌的薄冰。
终于有一个人清清楚楚告诉他:你的所做作为我都懂,你很好,你没错,你不是坏人。
赵澈闭眼,唇角、眉梢齐齐飞扬。
他蓦地想起当初父王决定将赵渭、赵淙送去汾阳公主府受教,释放出“随时可以将赵澈放弃”
的讯号时,他迷惘、失落、苦闷、彷徨,却不能在人前流露分毫,只能在心中独自饮痛。
可是在万卷楼上,有个小小姑娘用细瘦且略微粗糙的指尖,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写下“千磨万击还坚劲,吹尽黄沙始余君”
。
那时才是他坠马过后不久,脑中淤血严重到眼前始终一片漆黑。
可当他握掌成拳,将那两句七言捏进心里后,他看到了光。
就如此刻,柔暖和煦,却坚定璀璨。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将身旁这只弱小可怜无助的怂兔子护在身后。
可事实上,在他每次虎落平阳之际,这只怂兔儿都会出人意料地冲过来,用虽微弱但茸暖温度煨着他的心。
“看来,明正书院教的东西确实很多。”
赵澈嗓音微喑,沙沙的,藏了笑。
他并未睁眼,只略仰了头,任眸底潋滟化作涓涓暖流,徐缓而温柔地注入他的心湖,荡起一圈又一圈悸动的涟漪。
****
徐静书从含光院出来时已经很晚,可含光院外却热闹得不得了,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徐蝉、孟贞。
二姑娘赵荞、三公子赵渭、四公子赵淙、小五姑娘赵蕊,全都到了个齐整。
见徐静书出来,大家近乎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表姐,你是怎么让大哥同意见你的?”
赵蕊崇敬又羡慕地仰头看着她,忍不住扁了扁嘴。
徐静书赶忙取出那枚佩玉:“我有这个,当年表哥忘了问我要回去。”
“你可真行!”
赵荞开怀,亲昵地捏着拳头在她肩头碾了几转。
“阿荞你先别说话!”
孟贞按住女儿,满眼希冀地望着徐静书,“静书,见着大公子了吗?他可还好?说什么了吗?”
徐静书按照赵澈的叮嘱,挤出忧心忡忡的苦笑:“表哥让转告家里人,他一切都好。
请姑母与贞姨不必担心。
就说了这两句,之后就再不肯讲话了。”
有时候是说多错多,容易露出马脚。
这般听起来明显自相矛盾的话,比直接描述他是如何落寞苦楚更能刺痛人心。
徐蝉眼圈再度一红,咬紧牙关沉吟半晌后,转脸将目光投向孟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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