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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将暗,“人”
逐渐多起来,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气十足,张清烛远远地看着,如果忽略他们身上的兽耳和长尾的话,那跟人类社会也没两样,甚至可能比龙虎山都更像人类的社会生活,龙虎山都是修道之人,虽然不禁婚俗,但有志于修行问道的龙虎山门人总会下意识地远离这样热闹的世俗生活。
张清烛从窗户翻了出去,想要到街上人声鼎沸地地方感受感受久违的热闹,张清烛漫步在大街上,众多狐族很快就辨别出他是个人族,原因很简单,除了一身道袍,他头上没有毛茸茸的兽耳,也没有从步履之间拖出一条长尾,虽然显得好奇但似乎不过分惊讶,站在较远的地方张望过来,一边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可能就是议论眼前人族的来历。
张清烛沿着街道一只往前走,杏花的香气远远地飘来,张清烛有心去寻觅一番,仔细看看,但转念想到天色近晚,师父可能会来找,还有一个老狐狸待会还要招待他们师徒,为避免麻烦,张清烛放弃了这个打算,原路返回,心想,是不是找个时间逛一逛这个狐村?总不能不看吧?后半夜?出来再走一走?
张清烛刚刚返回他住的厢房,就听到外面有人招呼他,“小道长,我们海长老有请。”
来人是个中年的狐妖,一双尖尖的兽耳很惹人注意,红彤彤、毛茸茸的,张清烛不禁多看了几眼,红色的耳朵?刚才溜达了一圈,没见谁的耳朵是红色的,稀有品种?所见的狐妖,耳朵大多是浅黄色的。
有心想问,又怕唐突。
“请问您是?还有我师父呢?”
“我叫胡静,尊师已经在石松亭与海长老相叙了。”
张清烛闻言,赶紧请这位中年的男性狐妖前头带路,赶去与师父会合,同时也好奇,师父来这狐狸村干嘛?仅仅是老狐狸盛情,自己不好却了情面?张清烛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师父好像对拜月教很感兴趣,可能是想要借着这次感情联络打听点东西。
一直走在前头的中年狐狸回头微微一笑,对后面小道士不断若有若无地盯着他的耳朵表示不在意,或许是猜到了他的疑问,自顾自地解释说:“我这耳朵生下来就是红色的,后来更红了,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张清烛抬起头再次扫了一眼眼前狐狸精的红色耳朵,后来更红了?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但也不怎么在意,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经过一些街巷的弯弯绕绕后,张清烛眼尖,在还很远的地方就发现了一人一兽的所在,远远地望着,感觉会有些滑稽,一人一兽隔着个石桌对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对比强烈,宏远道人虽说长得矮胖,但毕竟比一只狐狸体型要大得多,看到这一幕,张清烛的心头才突兀地窜出一个念头:这个境界高深的老狐狸怎么还维持着兽身呢?这村子蛮大街的狐狸都化了形,可见化成类人体的形态更有利于妖类修行。
跟随着叫胡静的狐妖一起走进亭子,这亭子旁边还有一颗很高大的松树,亭子的名字可能就是因此而来。
宏远老道见了俩人进来,点了点头,继续对着老狐狸说话“道友,此番叨扰,除了道友盛情难却,实不相瞒,贫道还有一点小心思,贫道对贵教颇有倾慕之心,道友可否透漏一二,以解贫道心中之疑。”
老狐狸听了这话,咧嘴一笑,明白了,也难怪,作为拜上帝教的长老对这类事注意一些实属正常,也什么好隐瞒的,不妨开门见山。
当下爽朗地说:“道友但说无妨,定当知无不言。”
“贵教拜月教侍奉的是哪一尊神明?”
“我们不侍奉神灵,就是拜月,拜三个月亮,只拜月亮。”
“咦?没有神灵?只是拜月亮?单纯的拜月亮?这个,贫道愚钝。”
“没错,我们只拜月亮,要不然我们也不敢全族老小进行祭祀,毕竟关乎一族之命运,甚至生死。”
张清烛知道师父为什么犯难,如果真像老狐狸所说的那样,那这样的信仰形式就是原始崇拜,只是原始崇拜,根据龙虎山的认识,原始崇拜流传悠久,起源极为古老,可能这个世界有文字历史记录以来,就有了关于这一崇拜形式的记载。
这些都不是问题,原始崇拜不是禁忌,真正感到疑惑的地方是,原始崇拜早已泯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只剩下星星点点,原因就在于,原始崇拜对信众教徒的修行的作用是最为低微的,比较神灵崇拜是相差巨大的。
这样一对比,就显得有违常理了,作用小得要消失的古老崇拜却获得了数量庞大的信众。
你说老狐狸撒谎吧,也不可能,层次很粗浅的东西,很容易验证,而且狐村上下老小一起祭祀祈拜月亮,也是有痕迹的,他们亲眼所见,不可能作假,作假图什么呢?为了蒙骗两个龙虎山的道士?以上总总,透漏出古怪。
宏远略一沉吟,又问了:“道友,冒昧问一句,你入教多久了?”
“三年”
宏远老道低下头,神情严肃,陷入了深思。
嘶,张清烛倒吸一口气,老狐狸说他入教只有三年,从这个话可以间接地推断,这个原始的月亮崇拜兴起的时间就只有三年,甚至它在荒蛮之地的全部历史也就三年。
宏远老道抬起头,神情凝重,目光灼灼地看着老狐狸,“道友,贵族举族皈依拜月教,想必拜月教定有其不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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