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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许久,启安帝道:“大将军膝下二子,小公子闻卿竹武状元出身,有其父之威,并且,相较于长林将军,他的职位更低,纵使长离京都也无人察觉。”
“陛下,闻小公子心计单纯,行事鲁莽,只怕难堪大任。”
宁绝蹙眉,闻卿竹是武艺高强,但潞州那可算是龙潭虎穴,以他胸无城府的性子,进去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所谓关心则乱,宁绝突变的语气,让启安帝来了兴致。
“爱卿与闻小公子相熟?”
“……”
宁绝低头:“在状元郎宴上,见过两次。”
“如此正好!”
启安帝一拍案:“闻小公子武艺超群,爱卿能言善辩,若你二人齐心协力,何愁扳不动潞州那群纸老虎?”
好嘛,这下不仅没保住闻卿竹,连他自己都栽进去了。
宁绝哑然:“陛下,微臣位卑,恐令圣心失望……”
“若爱卿都这么说,那朕真不知道朝中还有何人能办成此事了。”
启安帝抬手打断他的话,就此打定主意:“爱卿既嫌七品官职低下,那朕就封你为六品奉直大夫,授尔金令,此行潞州,爱卿可借此令,调遣同行的所有将士。”
一锤定音,宁绝都来不及反对,他是嫌官职低吗?他是嫌潞州凶险啊。
而且,给他个六品散官的闲职有什么用,打发叫花子呢?
心中万般不喜,眼里的拒绝都快溢出了眸子,宁绝咬牙,正要开口,便听得启安帝再次说道:“爱卿可莫要推拒,你若辞了这桩差事,那闻小公子就只能单打独斗了。”
很好,拿闻卿竹威胁他。
帝王如此无情,不知道闻大将军知不知道呢?
终是不忍,宁绝只能咬牙揖手:“臣……领旨。”
“很好!”
启安帝满意一笑,从一堆奏折里面抽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和一个小盒子:“这是敕封的圣旨和金令,爱卿先收着吧,待朕见过闻小公子后,你二人便前往潞州,记住,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若露出风声,坏了最终的结果,爱卿,可难担此责。”
圣旨和金令都是早早备好的,摆明了他一开始就选定了宁绝,根本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此前说那么多,无非是软硬兼施,怕他不尽心而已,帝王之心难测,果真如此。
宁绝上前接过旨意,不情不愿应了声:“是,微臣谨记。”
大约是怕他办不好,启安帝叹了声,又取出一封厚厚的折子:“这是潞州探子传回来的兵防图,此次朕能给你们的兵马不多,机会只有一次,爱卿一定要好好思量,谨慎小心,莫要功亏一篑。”
宁绝接过:“微臣尽力而为。”
“不,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启安帝郑重凝眸:“宁卿,此事必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朕要潞州兵权,不得有误。”
他眼里满是威压,仿若只要宁绝敢说一句不确定的话,就能人头落地。
压力落到身上,宁绝不得不低头:“微臣领旨。”
得到想要的答案,启安帝眼中情绪一消而散,好似从未出现过。
“好了,下去吧,近日就别上值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与闻小公子商议好,便择日出发吧。”
他摆摆手,又看起了面前的折子。
“是,微臣告退。”
宁绝捧着一堆东西退下。
出了昭仁殿,他将圣旨和折子收好,去门下省打了声招呼后,便一步步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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