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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沈清徽将木盒扣上,淡笑,“老毛病了,不碍事。”
他失眠很久了。
江鹊端坐在那,犹豫一会说,“我…我外婆给我唱过一首歌,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困,搜听听。”
“叫什么?”
“loveisgone。”
沈清徽视线扫了一圈,没找到手机,正巧这会他毫无睡意,便又随意一问,“会唱?”
江鹊抿抿唇,慢慢启口。
这是一首英文歌,外婆给她唱过很多次。
外婆年纪大,英文其实算不上标准,但被她唱出来,有种别样的味道。
“今夜请别离去,为我再驻足一次
提醒我曾经的美好,
让我们坠入爱河,
此刻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我祈求你,别离开,此刻我只想你陪我。”
沈清徽泡了一杯清茶,单手掌着墨黑磨砂茶壶斟茶,他不喊停,她不敢停。
悄悄看一眼,这般能把万物万事做得如春风融雪的男人,是很难让人挪开视线。
可江鹊骨子里就藏着浓浓的自卑,他越是平静矜雅,她心下越是有种卑劣感。
两手捧着玻璃杯搁在膝盖上,江鹊低了视线。
沈清徽倒是头一回听这么清甜的声音。
他斟茶,水撞击骨瓷小杯,清脆碎响,她的声音很清浅好听,如雨后潮湿清新的花园。
沈清徽不由自主抬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到底年轻,侧脸尖润,挺翘秀鼻,樱唇饱满,身上仍穿着他的棉麻质的衬衫与长裤。
他比她高一截,这衣服穿的松垮,领口微松,少女的脖颈纤细,肌肤也在这浅光下有种羸弱的白。
像藏在淤泥下洁白无瑕的藕。
沈清徽也不知怎的想起这么个比喻——初见她时,狼狈的泥泞不堪。
而这会,她一身白色,干净纯瑕。
沈清徽不动声色,“多大了?”
“二十岁。”
二十岁。
他长她十五岁。
他今年三十五。
“在读书?”
这年纪,应当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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