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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露西周特意为她打圆场,嗯了一声。
有人立刻说,“我以为你真和瑞柏何约会去了。”
她笑起来,“他同时约会七八个女孩,我也要跟他一样吗?”
不少人那种看情敌的警惕眼神立刻松懈下来。
有人又想起那条被嫌弃的袴子,难得赞美道,“倒比穿丝袜方便的多,不容易破。”
她对雅德林感激一笑。
一群人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两张长餐桌,话题倒开了三个,殖民式英文、广东话与印度语混在一起,听起来像打仗。
她想起有次国文课老师说“三个广东女孩讲话,能抵得过一百个内地学生”
,还真的挺贴切。
食堂正对花园,花园在山崖边上,往下能见到海,花王打理得太好,花圃的花枝繁叶茂开起来,海与城市一起从视线里消失,只能看见湛蓝的天。
一辆白色沃克斯豪尔开上来,在法国嬷嬷指挥下停进车库里。
本地女孩们打趣说,“一看就是美国车,英国人可不兴这种颜色。”
这老牌帝国依旧是殖民地女孩们的最爱。
车一开进来,露西周便在楼梯上锐声催促:“季女士,早餐吃这么长时间,是要叫人等你到几时?”
她匆匆喝掉最后一口麦片,想起西泽兴许还没吃早餐,又折返去卤汁锅里拾起两只蛋。
一回头,西泽站在门廊上,大抵是想告诉她车来了。
见她穿长袖长裤,笑一笑,英文问她,“穿这么多?”
吵吵嚷嚷的食堂顿时鸦雀无声。
她听闻,瞪他一眼,转头和人道别。
两人前脚还没出花圃,后头声音又响起来。
宝来问,“……那是她先生?”
露西说,“是呀。
说接她去浅水湾,天没亮就来等着了。”
淮真垂头琢磨,回来时应当在中环市集挑一块好的衣料送给露西。
宝珠小声说了句什么。
雅德林大声打断她,“为什么别人非得在早餐桌上宣布?光是被瑞柏截在山道上,就够有些人吃醋的了,保不齐又说起这件事,还会被人当炫耀。”
桌上沉默了一阵。
有高年级生笑着说,“说起美国人,我总还以为都像大提琴课的托雷先生一样,矮胖秃顶,大红的酒糟鼻头。
谁知道竟然这么年青……真是吓人一大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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