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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乍然超出以往经验,这叫先才还有几分气势的徐静书立刻怂巴巴退了半步,直到脚后跟碰到那个废弃大竹筐的边沿,这才不得不停下步子稳住身形。
“没……”
徐静书弱弱吐出这个字后,忽然觉得不对,立刻又挺直了腰身,虚张声势道,“那不叫躲!
是理当该有的避讳!”
躲了将近十日,她虽尽力摒弃心中杂念去认真读书,可每到夜深人静躲在被窝里时,有些事就偏要钻进她脑子里,不想都不行。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或许是自作多情。
毕竟赵澈素来是个尽责的兄长,对弟弟妹妹们都很爱护。
他对她的诸多温柔以待,大约也是身为兄长的习惯吧?若她不是他的表妹,他会理她才怪了。
可她又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他似乎意有所指地轻啄那只玉兔雪花糕的画面;想起他帮她顾灶火时那一脸甘之如饴的笑,温柔纵容地说“我选择束手就擒”
的神情;想起他置气般大口吞下“青玉镶”
时别扭神色;想起夏夜里他在瑶华楼内对自己眨眼,将眼中隐秘而浩瀚的璀璨星辰亮给她看的场景。
她甚至时常想起自己加冠那夜,他笑意缱绻地“送”
她一捧美好月华的模样。
这些画面在脑中交替浮沉,就让她又觉得自己或许并非自作多情。
那样的赵澈只有她见过,这事她很笃定。
每个夜里,她心烦意乱地辗转反侧时,眼前都会有两个小人儿在争吵。
一个总是板着脸凶巴巴大喊:徐静书,你实在是想多了!
另一个又红着脸振声抬杠:并没有想多!
他分明就是欢喜你的呀!
这俩小人儿每夜在她脑中喋喋不休,却始终吵不出个胜负,这让她很乱。
原本想得明明白白,只拿他当兄长对待,可每个夜晚只要这俩小人儿在她脑海中争吵,她的心就忍不住跟着左摇右摆。
别扭摇摆成这样,根本没有她自以为的拿得起、放得下,她哪里敢去见他?
无论她再怎么说服自己只安分做他的小表妹,至少在面对自己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喜爱他,是以一个小姑娘对一个好儿郎的心。
这件毋庸置疑,无法自欺。
若他不是将来可以拥有三个伴侣的信王世子,那个红脸的小人儿的话或许就能让她有一点点勇气,站在他面前红着脸问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
若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变成更好的人,就来牵你的手。
“将来可以拥有三个伴侣”
这件事,当真是她心中绕不过去的槛。
她在脑中将《皇律》、《民律》一条条细细回想个遍,依旧寻不到绕过这道槛的破解之法。
若他当真也属意于她,那他或许会因她的不安与不能接受而给出承诺,温柔且诚挚地告诉她,不会再有别人。
可这样的承诺并不能真真使她安心到义无反顾。
因为她记得阿荞说过,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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