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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当归去”
的餐馆,不大,却很精致。
“朋友的店,这里自在些,我让他们定个蛋糕送来,你喜欢什么口味?”
齐堃歪着头问她。
时夏觉得齐堃有点不一样了,身上那股人渣的气息似乎淡很多了。
她笑笑,“谢谢啊,还记得我生日。”
齐堃的笑声从喉间发出来,他说,“你生日挺特别的。”
其实他的生日也挺特别,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碰上她的生日,倒是给他过了生日,六月一日儿童节。
时夏记得自己给齐堃买了礼物,那时候零花钱不多,自己差不多吃了半个月的白菜炖豆腐才从牙缝里狠抠下那么点钱,九十九个孔明灯,白天的时候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说,就等着晚上给他个惊喜,呐,现在回想也没什么可惊喜的,但当时还觉得挺有意义。
夜里拉了十几个人帮她去放孔明灯,红色的纸,转了半个城才找到一家专门做孔明灯的小店,每一盏都是定做,上面写着齐堃的名字,还有生日快乐、永远开心等等这些陈词滥调的祝福语。
那天夜里天很黑,红色的孔明灯在夜空里格外璀璨。
男生宿舍楼和女生宿舍楼的窗户边儿上趴着无数的围观群众。
时夏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怕齐堃会看不见,抓着身边的人,一遍遍问他的狐朋狗友们,“你跟他说了没有,晚上九点?”
让他九点站在窗户边上看。
那男生看时夏那副紧张不安简直要焦虑症的样子,顿时笑了,“就算我不跟他说,这会儿大约他也知道了。”
九十九盏啊,放在空中好大一片,感觉漆黑的夜空都亮了。
齐堃当然看见了,被一群人起哄,索性下来找她,花坛边儿上,她躲在黑漆漆的树影下面,边儿上都是她叫来的帮手,十几个女生,还有几个他身边的死党。
一个个双眼放光的看着他。
他把人拉走了,在一片起哄声中,牵着她手扬长而去,“人呐,我就带走了。
你们回去洗洗睡吧,谢谢兄弟姐妹们,改天我请大家去聚餐!”
他把她带去了音乐教室,翻窗户进去的,他先进去后,抱着她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的,她趴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瘦小的可怜。
他笑着打趣她,“饭都吃哪里去了?”
教室里黑漆漆的,这边儿连个路灯都没有,晚上的时候像个鬼城,他们学校特别穷,又特别抠门,晚上会关教学楼的总电闸,所以她压根儿搞不懂他带她来这边儿干嘛。
她胆子小,只好抓着它,夜晚,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触感特别清晰,她只觉得他的身体是火热的,属于男生的那种火热。
她心怦怦地跳啊跳的,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传闻这栋楼死过人,时夏更怕了,只觉得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是森森的鬼气,也顾不上矜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小声说,“齐堃,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齐堃几乎是半提溜着她走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
地打开了一下,借着那那一瞬间的光,他找到了墙角的那架钢琴,然后走过去,吹了吹上面压根儿毛都看不见的灰尘,坐了下来。
教学用的钢琴,上面黑色的漆都蹭掉了好几块儿,看起来脆弱得摇摇欲坠,几乎是时夏见过最没气质的钢琴了,可齐堃往那儿一坐,她顿时觉得不一样了。
“回礼!
弹首曲子给你听。”
齐堃不知道从哪儿摸了半截蜡烛出来,点了放在上头。
透过那层昏黄的光,时夏能看见他的脸,半边隐在黑暗里,半边被烛光映成古铜色,看起来像是从油画里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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