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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的姿态里有些难以捉摸的东西,伸长的脖颈和胳膊如某种水鸟。
施瓦伯格盯着他瞧了很久,有些模糊的回忆打着转儿急速闪过,他试图捉住一丝头绪,却毫无线索。
公园
七月的第二个礼拜五结束之后,施瓦伯格便开始了漫长的休假。
他是被迫休假,因为公司推行“人性化”
管理——“他们只是不想付加班费。”
他捏着报纸的边缘自言自语,“一群垃圾,联邦德国完了,早三十年我就该清楚……德国早就不是德国了。”
他想起遥远的故乡,已为异国。
那些漂亮的尖顶教堂不知道是否还保留着,也许早就叫激进的赤色党人碾为齑粉。
柏林墙那边的日子不好过,猜都不用猜。
没有人回应他的嘟囔,要是野崽子在,准会冲出来兴奋地叫嚷,问一些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
“今年很热。”
施瓦伯格翻找体育频道,“也许——”
在这个时间,太阳好像永不落山。
他在客厅坐着,等到十点,没找到任何看得下十分钟的节目。
“德国完了。”
他想倒杯水喝,浑身没什么力气。
得安装空调,他考虑着。
在这个年纪,这个年纪……他应该对自己好点,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野崽子五点半准时出现,带来二十马克。
施瓦伯格穿着晨衣,打开铁栅栏门放那穿着愚蠢t恤衫的小子进来。
雅各布感激地提起过好几次,大学生室友并没有歧视他糟糕的德语和出身,相反给了他许多帮助,比如这件t恤。
“愤怒即力量。”
一个拳头,施瓦伯格认为这是某种示威,但遗憾的是,那野崽子连“愤怒”
这个词都念不对。
“德语已经很难了,”
他说,一副死皮赖脸不知进取的口气,“英语更难!
我想我永远也学不会了。”
“双腿双落跳。”
施瓦伯格阴阳怪气,面前的水果茶冒着袅袅热气。
雅各布耸耸肩——他学会了这个该死的姿势,准是费恩斯的影响——“啊,那是老师念的,我不会讲法语……这是法语吗?是吧?我不知道,是法语的吧?特亚说是法语,他能讲流利的法语,还有什么拉东语——”
“那叫拉丁语!”
“哦,对,拉丁语。
特亚真厉害,不是吗?他会讲很多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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