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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悯慢慢感觉到,有种呼吸凌乱加速的不适感。
加持在他身体外面的庇护层,亦是因为先前海滩大战时,灵力消耗过大,而逐渐趋于消融的态势。
但屈悯心里十分明白,哪怕是只剩下,丁点的可用气体,也必须坚持到此路结束。
当他用力扒开丰盛的水草,欲加快前行的速度时,一撮仿佛有生命的藻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破保护层的屏障,猛地便缠绕住了,他的一只脚后跟。
屈悯使劲唤动,渐感疲累的腿部,希望能摆脱那该死的索条。
可他愈是冲动盲目,藻体就勒得更不松懈。
他体内残存的空气,也急转直下地被抽离。
最后,他将失去意识时,险况依旧在上演。
他再也憋不住,体内的废气排出,一下就咽进了,大量苦涩的海水。
随后,他进入昏迷的状态,往深暗的海底坠落。
远处的观望者士兵,见着屈悯被无情的汪洋吞噬,除了蹬脚搓手着急外,就只能表达出,爱莫能助的遗憾了。
千钧刹那间,屈悯凭借一丝微渺的知觉,感到另只没被束约的腿部,由某种滑腻的触手状物体拴住,并用劲地把他,拖开异物的控制,拉离往下沉降的海底。
不多时,屈悯缓慢睁开了,无力的眼皮。
他第一眼看到的骇人景象,便是被水幻都圣君,封锁万年的“怪物”
,传说中的蛟鱿本体。
犹如神话中的远古异兽,体型庞然巨大的蛟鱿,依附在阔度难以估量,中空的海牢里。
他仿佛冲灌满毒液,尽带诱惑的浅蓝色躯壳,细微而又清楚地,灵韵般展现着。
屈悯被眼前,迷幻惊艳的角色,重新定位了认知的层次。
他在激动感慨之余,顺势咳出了几口,吞入肚内的海水。
在舒缓紧绷的血脉波动后,屈悯埋头凝视着,透明牢底下,无尽绵延的黑暗深水世界。
在色彩差异的对比中,他开始找回了,先前丢失的心魂。
不言而喻,他不是被下面的暗色惊吓住,而是没胆抬头仰望,蛟鱿无数条粗壮软体触手,支撑着龙形头部,气吞山河般的体态。
屈悯生怕,只要一看到他的面目,顿时便会被撕扯为碎片,当作食物吞咽掉。
他只好呆坐在海牢底面,听候着蛟鱿最严厉的发落。
不出所料,没过半刻,蛟鱿便用沉闷厚重的话音,道:“卑微的人类,为何闯入我独居的地盘?”
屈悯的音调弱不可识,低头颤抖着,回道:“晚辈屈悯,见过蛟鱿神尊,在此给您请安了。
冒昧打扰神尊的生活,还望恕罪。”
蛟鱿孤傲地,慢声道:“抬起头来说话。”
屈悯仰头的动作,犹如被扼住了后颈,时间也像被放慢了无数倍。
仿佛经过了许久,他才抬正头部。
蛟鱿也耐心观察着,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屈悯第一眼,注视蛟鱿的瞬间,立刻被他,超逾十人高的怪躯,给惊吓蒙住了。
他屏气凝息,瘫跪在不定型的地上,表情麻木得,跟一尊石像似的。
屈悯本以为,声名狼藉的蛟鱿,是老态龙钟的衰样,但实际却是勃颜焕发,展示出一副,怪异的青春外貌。
蛟鱿不时还发出,自我吟唱的低沉呻唤声,仿佛在感叹新时代的来临。
从蛟鱿道貌岸然的模样里,屈悯读出了一股,沉敛近人的温和。
蛟鱿跟想象中暴戾本色,完全差之千里。
屈悯一时也无法得出,见到蛟鱿,是幸运,还是惋惜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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