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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回头扫了一样,只见是一家客店的小二叉腰在骂,而那被骂之人弯腰下在那捡被丢在地上的两个包袱。
其中一个已经散了开来,衣物遍地。
……怎么这人背影纤纤有些眼熟?
沈栖侧过身去仔细看,才恍然认出这就是她的同窗秦幼春。
之前让文薏郡主欺负后虽然被蔡师父救下,可隔日也没去上课。
那小二喋喋不休的骂着,秦幼春也不吭声。
沈栖有些看不下去,倾身跨了一步打算上前。
珍嫂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摇着头拦阻道:“姑娘这会过去只怕是伤了那位姑娘的面子。”
沈栖这才反应过来,她在人情世故上实在太欠缺,又对着珍嫂道了谢。
珍嫂笑了笑,“不过是推己及人而已。”
才说话这话,就见四五辆马车在不远处的随意楼外停了下来,从上头下来的都是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
珍嫂敏觉,见沈栖一脸惊奇,便知道她不通里头缘故,顺口解释了说:“这随意楼就是京中最有名的妓坊,世家公子一道相约了去喝酒玩乐也是有的。”
沈栖咋舌不已,这儿的风气倒是与她上一世不同。
忽然奉灯推了推她,颤巍巍的指着其中一人的背影道:“姑娘您瞧……那,那不是三少爷吗?”
裴棠?
沈栖顺着看过去,可不就是裴棠!
只见他一袭笔挺鱼白锦裳,负手而立,挺拔清隽,有那么一股子风流清华之态。
沈栖心中微微起了鄙薄之意,这才来了这多久,就已经被腐化得堂而皇之的白日狎妓去了!
奉灯是知道内情的,所以也不奇怪她为何这样生气了,又有些暗恼自己不该多嘴说这事,小心着安慰道:“怕也是抹不开面才不好推的,姑娘也别放在心里了。”
珍嫂这会也约莫猜透了这两人出身不俗,眼一扫,又提醒似得指点道:“姑娘方才还为那位姑娘担心,这会再看看……”
沈栖见方才下车的几位公子中已经有两人朝着秦幼春那处去了。
不早不晚,落难时正好得贵公子相助。
珍嫂就笑了道:“看来姑娘也好安心了,她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
奉灯也瞧出了所以然,脸上露出几分嘲讽,轻轻道:“什么为自己打算,是费尽心机才是。”
珍嫂笑了笑,再没多话。
沈栖刚要收回目光,一转眼扫见裴棠正站在随意楼门前石阶上望向自己,可视线才相交他就利落的转过身去,被鬓发悬髻、皓齿朱唇的艳妓们迎了进去。
呸!
沈栖心里暗啐了一声,扭身往巷子外头走,奉灯也快步跟了上前。
分别时,珍嫂笑道:“姑娘往后要有什么差遣吩咐,只管来这儿找我,我一贯在这附近,人人都知道的。”
沈栖看她谈吐不凡不似寻常市井妇人,想着不定将来真有事要找她帮忙,就点头记了下来。
奉灯问:“姑娘这是要立即回府了吗?”
沈栖倒也想再多逛逛,可又怕把持不住瞧见喜欢的会将才将当来的银子花了,摸着荷包,挣扎了片刻咬着牙道:“回去!”
原本昨晚挫了薛年玉的锐气她心中得意着,可这会喜色荡然无存。
莫名觉得这地方哪里都不好,自己离魂来了这就是受磋磨的。
奉灯见她神情委顿,以为还在为三少爷去随意楼的事生气,不敢再多话,闷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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