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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芙蓉院的老鸨在内,金烟池的妈妈们对沛沛都没有印象。
“十九年前……十九年我这儿的人都换两轮了,谁还记得住十九年前的事儿啊?”
芙蓉院的妈妈十分不满,“我是十年前才接手芙蓉院的,这些事情更不可能知道了嘛。”
金烟池的姑娘们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就开始各自寻找去路,如今这里没人还记得多年前自缢而死的一个姑娘,被问起时面面相觑,只表示帮不上忙。
“在金烟池里头干活的人之中,有谁是十九年前就在这里呆过的?”
司马凤问。
“这个倒是有的。”
老鸨们说着纷纷散去,未几便有人领着几位上了年纪的男女过来。
这几个人都是金烟池这儿干活多年的人,其中有两位竟是产婆。
其余人口中问不出什么线索,倒是两个产婆说起了一件事。
两人长年在金烟池呆着,给姑娘们配药下胎或是接生,所产的孩子大多不能留着,都送到了金烟池外头,或是等养到略微懂事的年纪,卖到别的府上当奴。
两人都是记得沛沛的,因为沛沛当时生的是一对双生子。
金烟池女子虽多,能顺利产下孩子却很少。
一是老鸨和龟奴们都十分紧张,一旦发现征兆立刻找来产婆或大夫落药下胎,二是姑娘们自己也清楚,来此地寻欢的男人多是露水姻缘,即便有了孩子也做不得数。
但沛沛却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了那个男人,遮遮掩掩地,被发现时已无法下胎,只能将孩子生下来。
产婆在金烟池呆这么久,接生过的双生子并不多,沛沛生得艰难,前后折腾一日有余,两个婆子因而都牢牢记住了她。
沛沛那时是芙蓉院里比较受欢迎的一个姑娘,老鸨一直守在房外,等孩子出来了立刻接手要送人。
沛沛拼命也只留下了一个,恨得砸床哭号不止。
“送给了谁?”
迟夜白问道。
“有的拍花子消息特别灵通,巴巴守在妓院后门,孩子一出来立刻抱走卖了。
说是送人,其实是卖到了别处。”
产婆说,“至于卖给了谁,就算找到拍花子,他也记不住哩。”
另一个产婆接口道:“只记得是男孩,身上也没个胎记,找不回来了。”
“剩下那个呢?”
迟夜白便把那一位放在一旁,接着询问另一个孩子的事情,“沛沛为何自缢而死?她死后那孩子去了哪里?”
“沛沛是病得受不了了才死的。”
产婆低声道,声音中很有些凄然,“生了孩子之后她价钱就跌了,芙蓉院那妈妈又说她生产期间费了许多钱少接了许多客人,身子还未好利索就催着她接客。
一来二去的,落下了一些摆不脱的毛病。”
沛沛死时骨瘦如柴,已被老鸨赶到后院柴房中呆着。
那瘦小的孩子一直跟在她身旁,不善言语,只习惯怯怯抓着自己母亲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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