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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左帅最重情义,职早年出身于盗,若非左帅知遇,职恐早已横死...然职此来部院处乃为报效朝廷,左帅不曾半分阻拦,遣人送银于职,亦为使职安心于部院处,绝无他意,还请部院明鉴!
...若部院有疑职之心,职这就领兵回去。”
金声恒声音略微有些激动,看上去是对部院有疑他之心感到惶恐。
然他却没如实相告部院,除了使人送来五千两银子外,左良玉还捎带给他一句话,那便是若淮扬站不住脚仍可回武昌。
“老夫既招虎臣来,便无疑虎臣之心,老夫只是说左帅小气了,如虎臣这般大将之材,区区五千两如何出得了手?再者,老夫这里难道比不过左帅那边?”
路振飞挼须,微微一笑。
“淮扬之富仅次江南,职所部这些年来随左帅东征西讨,从无一天踏实,现能得部院接济在这淮扬之地立足,职与麾下诸将深感部院大恩,绝无二心!”
金声恒这话倒不假,自崇祯五年投左良玉后,十一年间莫说他的部下了,就是他这个朝廷给封的总兵官也是无一日有过安逸,好几回都险些叫那李自成、张献忠给围杀了。
军中钱粮供应,朝廷也是屡屡接济不上,使得左部诸军不得不如流寇一般行事,落得个恶名狼藉。
自脱离左部来了淮扬之地后,金部方才得以喘息,也才算是真正享受到了官军待遇。
只此,便足以让金声恒死心踏地的受路振飞驱使了。
“我有虎臣,江淮之地无忧啊!”
路振飞不疑金声恒会弃了这淮扬富裕之地重新归投左良玉,先前所问不过是权术而矣。
只话音一转,这位路部院却又道:“不过老夫听闻虎臣部下军纪有些堪忧啊。”
闻言,金声恒一凛,忙道:“部院有所不知,职部原先跟着左帅也是吃了太多苦,初到这淮扬太平地,难免放纵了一些。
不过部院放心,职已下严令,再敢有违军纪者,定斩不饶,职也将亲至部院处负荆请罪!”
一边的淮安知府吴大千听了这话,终是心头一松。
身为淮安百姓的父母官,对于金声恒部下的那些虎狼之兵他还真是害怕的很。
半月内,往他淮安府递的状子多达一百余件,桩桩都是控述金部害民的。
可这些状子他接是接了,却根本没办法帮苦主伸冤,只因现下金部那些虎狼之兵比他这淮安知府还重要。
“虎臣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想必你也知道,从前的事老夫可以不再追咎,但今后老夫绝不希望再听到你的部下祸害百姓!”
贵为漕运总督巡抚淮扬,路振飞身上自有一股威严。
“如今国家多难,内忧外患,闯贼已成气候,据报西安已失,老夫估摸明年开春那闯贼必提兵东犯京师,而京师供应全靠江南,陛下要老夫做这漕运总督,便是将万斤重担压在了老夫肩上...
你们可知老夫每日醒来都是如履薄冰,唯恐一个不慎负了陛下重托,误了我大明近三百载基业啊...
...虎臣切记,非老夫有意敲打于你,只这江淮之地乃重中之重,万不能有失,故你无论如何也要管住你那些部下,真要激出民变来,这淮扬之地恐也难让你立足啊。”
路振飞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语重心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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