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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棣和道衍的脸色又不约而同地恢复了。
朱樉好半天才面色难看地道:“长亭,你怎能这般对待二哥?难道你真要辜负二哥千里迢迢前来看你的情谊?长亭,你没出过什么远门,你不知道西安如何,这世上可并非只有北平一地能让你住下来。
不管如何,去瞧瞧风景也好,不是吗?”
陆长亭对于出门当然有所意动,能看到千年前的西安,那自然是一桩趣事,但……陆长亭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和朱棣绑在一起的,现在自然不适宜再到别的地方去了。
于是陆长亭摇摇头:“我要跟着四哥。”
说出这话,当然是有陆长亭自己的考量,只是这话在朱棣听来,便无疑是一句令他感动的剖白了,他心中只能暗道,待陆长亭种种,倒是没有半分白待了的。
朱棣心底一股甜意登时便荡开了来……这会儿朱棣可是全然不担心陆长亭会跟着朱樉走了,其实想一想也是,从长亭选择来北平投奔开始,便能看出在长亭心中,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不是吗?
陆长亭在说完那话之后,朱樉抿了抿唇,这下反倒是不生气了。
朱棣能看出来的,朱樉能看不出吗?他也知道对于陆长亭来说,显然朱棣更为亲近,但这也自然,当初他们兄弟几人一同离开中都,唯独朱棣后来又回到中都陪伴长亭许久,那样长的时间里,那些累积下来的情谊可不会作伪。
当然,理智上知道,可情感上不能接受啊。
朱樉想着过去,他待陆长亭可也不差吧,怎么长亭就能这般心狠拒绝了他?
朱樉垂下眼眸,淡淡道:“长亭且再想一想吧。”
陆长亭听见他这般口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朱樉这是……心中憋着郁气了?
“二哥也莫要误会,只是我近来病了,如何能走动?”
陆长亭将口吻放得些许天真地道:“我倒是希望二哥能在中都留着呢。”
朱樉熟知陆长亭的脾性,当然知道陆长亭其实很少会说这样的话,那么陆长亭其中讨好的意味也就很浓了,可是,朱樉不得不说,这一套……他吃得很高兴啊!
“等你病愈再说。”
朱樉没有态度激烈地对陆长亭作要求,但也没有退让。
说明他还是没有放弃这个目的。
朱棣这会儿可是安心极了,半点也不忧心朱樉会将陆长亭拐跑。
安心之后,朱棣便是去做自己的事了,现在再留着陆长亭和朱樉在一处,朱棣便不觉得有何可担忧的了,甚至是他很乐得见着两人在一处时,陆长亭残忍拒绝朱樉。
朱棣和道衍很快就离开了禅室,朱樉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中暗道一声机会来了。
当朱棣和道衍在这里的时候,朱樉总有一种自己被盯住了的感觉,这就算有满腔的话,倒也不好与陆长亭说啊,这下可算是等到他们走了,朱樉当即便和陆长亭坐到了一处。
书信里说来,和当面说来,那滋味儿还是大大不同的。
朱樉倒也不嫌费口舌,和陆长亭细细说起了他在封地上的事。
“我比老四更先前往封地,我在封地待了五年有余,长亭,你若到西安去,定然比在北平更为舒适。”
朱樉还是没忘记说上这样一句话,其实他就是在隐晦地提醒陆长亭,现在朱棣对北平的掌控力还不够呢。
但是陆长亭又不在乎这个。
他摇了摇头:“留在北平也好。”
“何处好了?老四整日忙个不停,顾也顾不上你。”
陆长亭这会儿倒是陡然想起了一件事:“二哥成亲了吗?”
朱樉抿了抿唇,垂下眼睑:“成亲了。”
不知为何,朱樉有种淡淡的心虚感。
“二哥都成亲了,我过去自然不大合适。”
朱樉皱眉:“长亭这话说得不对,难道日后待到老四成亲时,你便也不留在北平了吗?”
陆长亭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瞬间的不快。
他虽然想过从燕王府搬走,但他着实没想过朱棣主动抛下他的那一日。
陆长亭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我会搬出燕王府。”
朱樉一边不快,但一边又有些诡异的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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