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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帷舒展清风过隙,少年衣袂随风游弋,单薄身影更显落寞寂寥。
……
外表光鲜亮丽的画舫,内里却是阴暗幽闭。
靳清冽逐渐恢复意识,便发觉自己仍然困身其中,而那话语古怪的娇嫩少女一晃无踪,再不曾出现于这画舫之内。
舱外由远及近隐隐传来呼喝的人声,紧接而起的是兵器交驳的铿锵作响,靳清冽即刻清醒了神思。
只无奈手足依旧软麻乏力,被人以重手封住的哑穴也难以靠自身真气冲破。
正在靳清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却突然感到舫身前端猝然一沉,画舫随即轻微摇晃,打斗之声即刻逼至近前。
只是这画舫四壁皆有铁栏围筑,密不透风的舱内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靳清冽奋力倾听,钢铁兵刃铮铮入耳尚且能够听清,可外间人声却总是听得不够真切。
努力分辨之下,也只模糊听到“花待撷”
“任天长”
几个陌生人名。
短兵相交,揪斗不止,靳清冽似乎能感到舱外劲风呼啸,至少十数人分立舫身周围,头顶刀风剑雨于耳际倾然交融。
而后天际突然劈下一声毫无前兆的轰然巨响,痛喊的人声与激昻的风声仿佛在倏然间被那从穹顶剖开的深渊黑洞吸入其中,一场恶斗于此际消散弥亡。
与此同时,靳清冽突觉身下舫身暗摇,“扑通”
两人落水声起,水花四溢溅上了画舫外壁。
一阵繁杂的人语自舱头响起,画舫前侧随后又有微势劲力轻点水面,人语在片刻飘然远去。
于是仅在一瞬之间,四际无声,风平浪静,仿似先前的械斗皆为靳清冽脑中臆想,全然不曾实际发生。
画舫随水波漾晃,冗长的静寂取代了交织的雷雨,靳清冽悬心未定,却又发觉足下的舫内地面似有簌簌动荡。
她紧紧盯着眼前不远处那一方突发响动的地面,耳闻片刃逆流划过舱底的木质板隔,后有金属于水下的猛烈撞击之声,剧烈的心跳起伏下,靳清冽急促的呼吸凝至冰点。
地面逐渐突起,一道晃眼的刀光从舱底刺入舱内,刀尖率先挑开了舫身底部与舫内连接的暗门,而后一柄在水汽笼罩中泛着奇异玄光的长刀赫然现出实型。
湿漉漉的刀柄上,是握刀的手。
握刀的手,愤然而苍劲,强壮却又难掩疲累。
强壮却又难掩疲累的手,属于陡然从水底惊现于画舫舱内的两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大哥,手——”
年纪较轻的青年从暗门之中攀爬而入,一手以长刀支撑着躯体,一手再度伸向暗门之内。
较为年长的壮年随即借青年引势由水底进入船舱之内。
浑身淋着血水与河水的二人一身伤痛蓦然倾倒,靳清冽双目怔然却难以发声。
昏暗的烛火跳动,掩映着三道人影各自窘迫惊异的神情,靳清冽与来自水下的一双不速之客面面相觑。
……
伤痕累累的两个男人背倚舱栏早已无力再战,寒冷的水珠沿二人的鬓角发梢肆意坠落,静谧却又危险的封闭空间内,只有缓慢的滴答声永无止境地刺激着人心。
靳清冽有口不能言,怔怔望着眼前的两人,见两人进入舱内便再无异动,唯有用眼神表达自己内心的惶然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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