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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奉说道:“这俩小奴,听不懂咱们的话!”
抓了块饼扔给左氏,叫她与孩子们吃,剩下的与几人分了。
他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毫不嫌脏。
莘迩心道:“倒是能屈能伸。”
令狐奉和妻子女儿睡一个帐篷,莘迩和曹斐、傅乔、贾珍睡一个。
次日早上,又过来个巫医,略略给莘迩伤处抹了点什么东西,扔下几株野草,呜哩哇啦地说了一通,莘迩也听不懂,料是野草的用法。
这个巫医就见了这一次,之后再不见来。
好在曹斐随身带的有创药,此前左氏给他裹伤便用的此药,在左氏的细心照顾、勤勤换药以及傅乔偶尔给他擦洗创口周围下,伤口没有恶化溃脓,逐渐好转。
一晃七八天,令狐奉去找了秃连赤奴几回,要么见不着人,要么坐不片时就被送客。
渐渐的,不止诸人越来越垂头丧气,令狐奉也慌了神,不安起来。
这日早上,莘迩睡醒,曹斐等人都不在,大概是去河边打水、草地猎兔了。
天天就那么几块胡饼,要非令狐奉、曹斐善射,几人早就奄奄一息了。
莘迩的伤好了许多,虽仍不能激烈活动,然已能慢慢地走几步了。
他把自己挪出帐外,早晨的阳光温和,暖洋洋的挺舒服,只是小二十天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受不了。
他斜倚着帐篷门口的支架,摊开腿坐好,晒着暖,把手探进衣内搓灰,时或将搓成的泥球丢远,动作娴熟连贯,都是这些天“业精於勤”
的功劳。
胡奴们没有大规模地聚群而居,一小簇一小簇的分散住着,附近有四五个帐落,成年的男女都去收割苜蓿、照料马群了,留下的只有老弱。
两个胡奴的小孩凑过来,捡起石子,学着他丢泥球的样子,往他这边砸来。
莘迩吃力地想躲开,脸颊上早中一个,他心道:“连胡奴的小孩也来戏弄我了么?”
心情沉重,寻思道,“得想个办法扭转情况,不然就像傅乔说的,要流落胡中,从此左祍。”
看看那俩嬉笑跑远的小孩,“而且还是与奴子为伍了!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扭臂摸摸伤处,又心道,“好在左氏按日给我换药,性命应是无虞了。”
琢磨着,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使局面好起来呢?
令狐奉是指望不上了。
也许早前他所说的秃连赤奴待他如何如何并非吹牛,可而今他没有了“定西国宗室”
、“富平公”
的身份,秃连赤奴对他的态度大为改变也不奇怪,说白了,他两人只是利益关系,甚么香火重誓,只怕谁都没有当真。
至少现下秃连赤奴还没有赶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很不错了。
莘迩甚至隐约觉得,这日子如果长久了,说不定哪天秃连赤奴和定西王搭上线,没准儿就会把他们送给定西王作为礼物,以换取些财货赏赐。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想到秃连赤奴,莘迩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事,心道:“那日初到时,我见秃连赤奴对令狐奉淡淡的,爱答不理,对我与曹斐、傅乔更是连个正眼没有,可却……。”
考虑了会儿,暗道,“现还拿捏不准,待试上一试,看我所料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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