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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怪他……”
皇甫?说完,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他以手掩口,再移开时,手心赫然绽开一抹艳红。
亦菱大惊,忙对守在门外的侍卫道:“快去把沈公子请来!”
沈彦真来的时候,亦菱已经扶着皇甫?在床榻上躺好,并且放下了床榻边的纱幔,只让皇甫?伸出一只手来。
沈彦真为皇甫?诊了诊脉,亦菱紧盯着沈彦真的面容,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片刻后,沈彦真蹙起了眉。
亦菱心中一沉,“怎么样?”
沈彦真抬眼看着亦菱,面色有些凝重,“我们到外面说。”
亦菱随沈彦真走出了卧房,反手关上了屋门,焦急地走到沈彦真身边问道:“他怎么样?”
沈彦真转身看着亦菱,低声道:“里面的那位莫不就是元……?”
“是。”
亦菱点头。
沈彦真轻叹口气,沉声道:“他的病有些时日了,如果用药不慎,恐怕会很危险,最好是请从前常为他诊病的了解他常用什么药的太医来,这样比较保险。”
亦菱闻言蹙起眉,“现在都这么晚了,一时半会儿也请不来宫中的太医。”
沈彦真道:“那我先开一个温和的药方,让他服了,缓一缓,或许会好些。”
亦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那最好不过了。”
沈彦真写了方子,抓了药,亦菱亲自煎好了,端到了梧桐院。
层层纱幔后,是那卧榻上抱被而坐的身影,明亮皎洁的月光下,那身影竟美丽得那么凄凉,那么孤寂。
见亦菱端着药走进来,张设忙上前为亦菱撩开纱幔,亦菱走到纱幔后,来到卧榻边,把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卧榻边的方几上。
张设悄悄地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屋内只余两人。
亦菱轻轻地撩开卧榻边的纱幔,在榻边坐下。
皇甫?转过脸来望着亦菱,几案上跳跃的昏黄烛火将他憔悴的病容映得愈加苍白。
亦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伸手端过托盘上的药碗,轻声道:“该喝药了。”
皇甫?浅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没用的。”
那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虚弱和疲惫。
亦菱心中微微一颤,不解地看着他。
皇甫?摊开手掌,露出他方才一直攥在手中的一方丝绢,素白的丝绢上满是斑斑点点的鲜血,红的那么触目惊心。
亦菱身形一颤。
“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皇甫?浅笑道,那笑容中竟透着些许无奈,悲伤和凄凉。
亦菱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竟簌簌地落下泪来。
皇甫?看到,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手,想用那修长苍白的手指为亦菱拭去眼泪。
亦菱却蓦地别开头,皇甫?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无奈地浅浅一笑,缓缓放下手,轻声道:“不要哭,好么?”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却是那样的低柔好听。
亦菱不禁隔着泪眼看了他一眼,却看到在屋内昏黄灯火和窗外皎皎月光的交相映照下,他那精致如画的面容苍白的近乎透明,好像随时会从她面前消失一样。
亦菱不敢再看,她垂下眼,眼泪簌簌而落,“啪嗒啪嗒”
地落入药碗中。
亦菱把药碗强行塞入皇甫?手中,抽噎着,多少还带着些怒气道:“喝、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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