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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沅知也不管李缜是否有纳妾的心思,兴许是天气热,又或是连夜赶路累了身子,只她一见这群人,便打心眼的窝火,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几分:“嬷嬷若此时带人走,李大人就算是怪罪,也落不到你头上。
若是不走,待他怪罪下来,可没人能护着你。”
嬷嬷左右为难,急出满头汗。
这周宏裕吩咐的事,她若原封不动地将人领回去,好不容易寻到的差事就要不翼而飞了。
“夫人行行好,这些姑娘也是碍于生计,不得不签下卖身的契书。
外边正是旱灾,您若不收她们,她们也无处可去。”
正说着,后边的姑娘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还望夫人收留。”
陈沅知被她们闹得一阵头疼,接二连三地叩首,瞧得她两眼晕眩,若非一旁有可倚身的地方,她恐怕当真站不住脚。
“银荔,扶我进屋。”
她们要呆便在院里站着吧,左右是李缜招来的人,教他自个儿处理去。
若处理不好,他便别想进这扇门了。
银荔替她拭去额间的细汗,又端来一盏解暑茶:“夫人怎么一脸煞白,可是身子不适?”
“兴许是被她们闹得。”
陈沅知摆了摆手,她从未觉得如此烦躁,这种烦躁是由内而外的心火,是她极力控制也耐不住的。
银荔忧心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拿起桌案上的蒲扇,一下下地扇着风。
兴许是蒲扇起了效用,陈沅知躺在藤椅上,稍稍恢复了血色,再醒来时,夜已深了。
“醒了?”
李缜坐在桌案前,手里翻着下属递来的文书。
陈沅知坐直身子,试探性地问道:“白日的那些姑娘...”
“我都送回去了。”
而后屋里一片静默。
陈沅知“嗯”
了一声,实在觉得屋内压抑,披了件外衫便自顾自地迈出屋子。
李缜低头看着文书,见她出屋子的身影,只以为她觉得屋内闷热,这才出门透透气。
卫漠立在一旁,焦急地跺了跺脚,他一回府,银荔就同他说了白日的事。
那些姑娘虽被他家大人遣散了,可他家大人似乎还没给夫人一个交代。
“大人,夫人出去了。”
“我瞧见了。”
“您怎不追上去?”
李缜原以为她只是去院里透透气,直至瞧见院内空无一人,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书问道:“她去哪了?”
这会儿知道急了。
纵使心里有气,陈沅知仍是个识大体的。
她知晓此时贸然出府,会引起不必要的动静,气归气,也不能耽搁此行的正事。
故而她只是去了厢房,换个地儿睡,不想瞧见屋里的男人罢了。
她才上塌,放下床幔,一双手便拨开帘子,男人英挺的身子坐在了床檐边儿上。
“沅沅生气了?”
李缜方才走过长廊时,遇见了伺候的人的婢女,他开口一问,方才知晓眼前的人动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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