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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她怎么样了。”
姜筠缓缓翻了个身,又将逢春压在身下,低笑道,“过年真好啊。”
已被摧残的很惨的逢春低骂:“你个不知足的……”
这头的夫妻俩如胶似漆,亲如一体,另一头清平侯府逢瑶所居的正院里,却是夜景凄凉,栋哥儿已经沉沉地睡下,冬夜漫漫,逢瑶毫无睡意,便守坐在儿子的旁边,自逸哥儿病夭后,韩越既不在正屋留宿,也不在这里用饭,只每隔两三日过来看一下儿子,除大年初二解了一次禁足令外,之后,她又不被允许出院门了,这样孤寂冷清毫无欢乐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今日是上元佳节,听丫鬟回报,说二爷吃过晚饭没多久,就出门看灯会去了,逢瑶捧脸发呆,她偶听逢兰提过一回,因逢春是正月十五的生日,所以只要日子方便,她姑爷每年都会带她出府看花灯,这样明月高悬的大好夜晚里,逢春肯定又高高兴兴地看花灯去了吧,可是自己……却只能留在屋子里独自静坐。
逢瑶望着跳跃不止的烛光,思绪蓦然飞到五年前——
那一日,她没带丫鬟,独自在府里散心,偶遇在湖边发呆的陶逢春,她因心里又嫉又羡陶逢春,便开口讽她‘麻雀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啦’,那时的陶逢春罕见的与她针锋相对,嘲笑着回她‘七妹妹若是喜欢,我让给你如何?’。
那时的她,只觉心头大怒,谁稀罕嫁给一个傻子,哪怕他是长公主的嫡孙也不稀罕,她似乎说了什么‘姻缘天注定,五姐姐的好姻缘,我可羡慕不来’之类的话,陶逢春冷冷答她‘你的确羡慕不来’。
旧时之景,历历在目,过往之语,犹在脑海——
如今的陶逢春,婆婆待她好,夫婿待她更好,又一身荣华,满体富贵,还生了一对矜贵的双生子,这样的舒坦日子,她的确羡慕不来,逢瑶默默咬紧下唇,要是当年嫁入嘉宁长公主府的是她,那陶逢春如今拥有的一切,就应该是她的了。
母亲原就打算把陶逢春嫁给嫡姐夫的,清平侯府才应该是她的归所,凶巴刻薄的婆婆,薄情冷意的夫婿,碧海青天的孤夜,这些才是陶逢春应该过的日子。
她要是早知姜筠会由傻变好,她一定抢走陶逢春的婚事。
逢瑶正自幻想走神之时,忽听门外传来轻轻的传报声:“二爷来了。”
逢瑶忙收起那些胡思乱想,从儿子的床边起身相迎,栋哥儿还不足周岁,逢瑶尚把他养在正屋,待他再大一些后,才会由奶妈带他住去厢房,逢瑶才走出辟出来的婴儿隔间,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已走了过来。
“二爷。”
逢瑶双手交叠在腹部,柔柔的唤道,腕间佩戴的金玉镯子,因双手下垂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之音。
韩越点点头,神色冷淡的‘嗯’了一声,此时的韩越依旧穿着湖蓝色的棉质长袍,宽大的玄色毛氅也披在身上,应过一声后,韩越再无半句话语,脚步一抬,径直进入栋哥儿所睡的婴儿房,压根没有一点解外氅留宿的意思,被冷落在原地的逢瑶,眼眶一热,已有眼珠在闪动欲落。
韩越进了婴儿房,缓缓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熟睡的次子,栋哥儿已过七个月大,小脸生得白白胖胖,看着极是虎头虎脑,敦实富态,看罢一会儿,韩越又从床边起身,离了隔间,径直往屋外走,逢瑶再忍耐不住,伸手扯住韩越的小臂,低泣一声:“二爷!”
“放开!”
韩越蹙眉转头,轻斥一声。
逢瑶扯韩越的动作愈发牢固,哭得梨花带雨道:“我不放!
二爷,就因我没照顾好逸哥儿,你就要冷待我一辈子么!
是不是要我给逸哥儿偿命,二爷才肯原谅我!
好好好,只要二爷吱一声,我立刻就去给逸哥儿偿命!”
韩越用力一抖手臂,震脱逢瑶的拉拉扯扯,被抖开的逢瑶因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之下,竟跌坐到了地上,韩越也不去扶她起身,只眉目冷沉的斥道:“你也是大家闺秀,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是一番哭啼做派,你到底懂不懂何为端庄,何为淑德?整日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成何体统?”
逢瑶拿帕子捂着脸哭道:“你既不叫我出门,又不肯理我半句,你叫我如何?谁家夫婿像你一样,这么待自己妻子的。”
韩越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冷道:“你要是真觉在韩家受了委屈,我可与你和离,你再找一个待你好的男人嫁去罢。”
逢瑶一呆,然后又哭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已经跟了你,又给你生了儿子,你还叫我嫁谁去,你个没良心的……”
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要是和离再嫁,还能说到什么像样的人家,逢瑶接着再哭道,“没照顾好逸哥儿,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二爷已禁足我这么久,又冷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这处罚还不够么?这大节下的,别家夫妻都在团圆过节,二爷却仍不理我半分,我心里难过啊……”
韩越闭了闭眼,再道:“好好照顾栋哥儿吧。”
说罢,拔腿就要走。
逢瑶见韩越依旧还是要走,不由伸手抱住他的小腿,仰脸哭着问:“二爷,你到底还要冷我多久,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留在屋里吧,栋哥儿好久都没见爹了,逸哥儿是二爷的儿子,难道栋哥儿不是么……”
韩越没再强行离去,逢瑶顺势拽着韩越站起身来,伸手环住他的腰,偎依在他的胸口,哭得哀声幽怨,“二爷,求你,别走了。”
韩越低下眼睛,蹙眉看了半晌趴在怀里哭的女子,最后,留在了正妻屋里,见夫婿终于态度软和,逢瑶心中不由欢喜,端庄贤惠地替他更衣,然而没过多久,留宿在正屋的韩越,又让逢瑶刚欢喜起来的心情,直接降落到寒渊之底。
自打出了逸哥儿的事,两人已有两个月没再同床,据丫鬟们汇报过来的消息,韩越宿在书房的这一段日子,也没宠幸哪个通房,黑暗之中,逢瑶咬了咬嘴唇,纤纤的手指悄悄摩挲过去,欲探伸进夫婿的衣襟,韩越本已有些昏昏的睡意,陡感有只手摸在自己的身上,不由清醒过来。
逢瑶见韩越没有抗拒之意,指尖一挑,柔嫩的纤指滑进衣下光裸的胸膛,不待逢瑶蹭近韩越身边,韩越已豁然坐起身,径直挑掀帐帘,下床穿衣,任凭逢瑶如何叫他也不再理会,裹上玄色大氅后,韩越直接摔门离去,逢瑶难忍羞辱,伏在床上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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