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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衣低低地说着这些年的遭遇,面上的表情有几分麻木:“师父心疼我,他告诉我,不会让那些人继续威胁我。”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沈青衣声音沙哑:“那些人并不是第一个,其实在师父不知道的时候,威胁过我很多次。
今天的王大人,他也是那些人需要谄媚的对象之一啊。
王大人的妻子大人很疼,那次,她打断了我一根肋骨。
我请求那位夫人放过我,我真的不是自愿要勾引王大人的,我只想干干净净地跟师父在一起……”
宋亦安打断她:“有些事情你可以不说。”
沈青衣惨笑道:“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说,但这些事情可以真的不存在吗?
不会的,发生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痕迹,就好像我的身体,脏了就是脏了。”
就好像她每一次看见那些大人们身边站着的夫人的时候,便会觉得内疚和羞愧。
就好像每一次王大人的夫人和女儿,每一次都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羞辱地叫她淫妇。
沈青衣捂住了脸:“殿下,我甚至不记得我伺候过多少个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那些主子贵人,那些下人……”
她肩膀耸动:“我不能,不能让他们毁了师父的心血,如果师父输给了宋老爷,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回沈园了。
可惜我还是失败了,黄草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终于在找我的时候被师父看见了,师父怒不可遏,他从不知道我在受这样的委屈。”
她近乎呢喃:“后来,开始死人了……”
沈青衣一开始没有察觉什么,只是觉得慢慢地、来纠缠她的人少了,再后来,人越死越多,她终于察觉到了问题。
沈青衣艰难道:“我是个罪人,如果不是我,师父不会走上绝路。”
宋亦安问道:“你罪在何处?”
沈青衣愣了愣:“我太过招蜂引蝶了,如果我再安分些,小心些,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宋亦安被逗笑了:“傻女孩儿,你吃鱼吗?”
沈青衣点头。
宋亦安问道:“被你吃掉的鱼何其无辜啊,你为什么要吃掉它?因为它长得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所以都是鱼的错,是吗?”
沈青衣呆呆看着宋亦安,嘴角微微抽动,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宋亦安道:“美丽不是原罪,贪婪和残忍才是,那不是你的错。”
她说得太斩钉截铁,让沈青衣忍不住追问道:“可我给沈家班带来了麻烦啊!”
宋亦安仍旧回答得毫不犹豫:“这不是你的错。”
她指着院子里的王大人,问沈青衣道:“他女儿被歹人侮辱,是他女儿的错吗?是他夫人的错吗?”
沈青衣脸色茫然:“我听他们说,那下人原本并没有要抓王大人的妻女,是王夫人用酒杯砸了那下人的脸,王小姐骂那下人蠢笨如猪,那下人忽然暴起,挟持了她们。”
宋亦安:“……”
她难得的被问住了:“嘴贱不尊重人确实不好,但罪不至死。”
沈青衣目光清澈地看着她,脸上露出微笑:“我从没见过殿下这样的表情。”
她有些好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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