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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倒也爽快:“盛一盆温水来。”
用温水洗了毛巾,把女婴的脸擦了一遍,不住的用手在脸上摸来摸去,说:“抓到了,就在这儿了。”
挽起袖子,用手在那片小脸上不住的揉搓,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母亲说:“按住她,现在不是心疼孩子的时候。”
虽然不忍,朱家三口把她狠狠的按在了沙发上。
母亲累的满头大汗,干脆把外套甩了,把小孩儿的脸皮搓成一片青紫,又搓成一片血红,再变成一种酱油的颜色。
母亲疲惫的擦了把脸:“可以了。”
“哎呦呦,搓的皮肤都坏死了。”
胡老太太惊呼道,“快去医院,要不然留疤痕,以后怎么嫁人啊。”
朱先生急的转圈圈。
左小磊也心里打鼓:“妈,你逞什么能啊。”
母亲说:“等五分钟看看,不行再上医院。”
一套令人窒息的操作,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回绕在客厅。
郝老太太反而释然了:“老话说:不怕小孩儿哭,就怕换气儿哭。
不断断续续的哭了,是好事儿。”
酱紫色慢慢褪去,变成一片苍白。
母亲说:“把那些黑头用镊子夹出来,一定不要留下任何一根儿。”
大家凑过去仔细看,一点点的黑头,像是汗毛处的皮肤磕伤后,藏在肉里的汗毛根儿,极其纤细,一丛丛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朱先生的媳妇,用指甲剪,一点点的往外扯,是一根根黑色的细毛线状的东西,极其短,而又非常韧。
朱先生忍不住问:“大娘,婴儿也有汗毛吗?”
母亲说:“是上火了,主要是**里面有了不干净的东西,孩子吃了后火大,不该这个年龄长出来的汗毛,急着往外长,毛孔没有张开,所以就成了‘风’,主要是内热,泄不出来,催出垫舌子。”
朱先生说:“这垫舌子,还得去打针,不要紧吧。”
母亲洗着手:“打针做什么?垫舌子,让婴儿有烧灼感,吃不下喝不下,一碰就疼,一疼就哭,一哭就疼,一疼就不敢哭,然后她又渴又饿,只能哭着要吃的,就形成了断断续续哭声不止的模样。
但垫舌子这个东西虽然烧灼感非常强,本身却是最怕烧灼的,用火碱或者明矾,敷上去,一下就好。”
这两种东西,去哪里找呢?况且火碱明矾,都是禁用内敷涂药,按照当代人的常识,怎能往舌头下面用?
母亲也看出来顾虑,说:“火碱控制不好,容易灼伤粘膜,以前老一辈人那是没办法。
这样,你们去买那种西瓜霜粉,里面有冰片,抹上也能管用,只不过得三四天才能好利索。”
这事儿好办,朱先生匆匆的出门了。
母亲嘱咐朱家媳妇说:“猪毛风,不只是‘出风’时模样像是细猪毛,更把禁忌藏在了名字里,一个月内,你们家里任何人不能吃荤腥,尤其是妈妈,能忍住就能好利索,忍不住还得去医院。”
郝老太太感恩戴德:“只要孩子没事儿,让我们全家人从此一直吃素也行啊,就一个月,我们听老姐的。”
母亲说:“那没事了,你们快点儿休息下吧,看起来就都折腾的够呛了。”
郝老太太穿上外套:“我去送送老姐。”
母亲说:“你生着病,好好养身体吧。”
“我觉得头没那么晕了。”
郝老太太执意去送。
左小磊起身告辞,朱家媳妇说:“改天让小朱去你们家谢谢大娘。”
母亲摆了摆手:“都是街坊,别见外了。”
胡老太太她们也顺势告辞,一起坐着电梯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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