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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说:“你的店铺月收入都过两万了,加上微信、扣扣里面的老客户,眼看就要奔着3万去了,还不辞职吗?”
左小磊说:“你三番五次的劝我辞职,就这么不希望我在荣东公司大展宏图?”
阿毛说:“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在高圳的时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歇班了没处去,附近有个加气站,觉得非常亲切,就去转悠了几回。
我告诉你啊,按照人家高圳加气站的运营标准,荣东公司全他妈的是违章作业。”
左小磊陷入了沉默。
阿毛继续说:“这行是危化行业,没必要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一个月挣那几千块钱。
就你这芦塘站,这套破设备还是二十年前产的,按照老化程度来说,早该强制报废了,可现在还在为荣东公司挣着钱,你每天在站上守着,难道不害怕吗?”
左小磊心里觉得很沉重,跟了阎部长这么多年,设备上哪处零件需要什么材料、起到什么作用,维修保养规范、使用年限、安全运营标准无不倾囊传授,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工作,不就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吗?
老总副总是股东,四座加气站半私有,只是用了省城公司的手续和牌照加盟,荣东这个小城市的监管部门对CNG加气站这种新能源开发利用的标准化运营认识不足,下站进行监管都被公司上下戏称为“查卫生的”
。
阿毛继续说:“监管会越来越严,标准化建设是趋势,国家层面和政府层面不会放任荣东公司的经营现状不管,你这行会越来越难干。
我担心的是,如果公家出手干预再晚点儿,这个公司早晚得出大事儿,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赶紧逃了吧。”
左小磊摇了摇头:“大过年的,你就这么盼着出事儿?设备虽然老了点儿,阎胖子对安全附件抓的特别死,几乎每个环节都是双保险甚至是多重保险,如果真出大事儿,概率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我再勤修补着点儿,哪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啊。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了。”
阿毛说:“阎胖子是个谨慎人,又在运营部一把手的位置上,出了大事儿他得去蹲大狱。
很多事情他比我们都知道,不也是没办法吗?公司几年来没有出什么大事儿,说实话真难为他了,但隐患和风险明摆在那里,并不是一两个人拼尽全力去弥补就能避免的。
你觉得凑合着出不了大事儿,其实就是侥幸心理,包括阎胖子,他管这一摊子比谁都明白,也只能着靠侥幸心理咬牙干下去了,可说了算的是大老总和副总啊。”
左小磊叹了口气,阿毛说的这些他都明白,侯浩杰、武军、吕彬他们也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挣口吃的,谁愿意揣着糊涂装明白?
阿毛说:“哎呀,算我多嘴。
别说这了个,你是不是想抽烟了啊,我们去生活区蹲会儿。”
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生活还得一天一天的继续。
俩孩子开学了,徐薇薇在家待产,母亲在家操持着。
随着预产期日子的临近,左小磊也时刻准备着。
一天夜里,徐薇薇把左小磊摇醒:“有点肚子疼。”
左小磊两个孩子了,都有经验了。
坐起身来,拿着手机,说:“我给卡着点儿,再疼的时候跟我说。”
疼了三四次,左小磊赶紧下床,拍了拍母亲的卧室:“妈,薇薇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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