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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些争执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南钦还是个容易感动人,只需他一点退让,自己就主动妥协了。
也许他是铁血,也许他不善表达,但至少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她把手交到他手心里,他手很温暖,包裹着她,把她带出车厢。
雾气凉凉,她珠羔披肩挡不严实,还是有寒意钻进四肢百骸。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一颗颗飞行扣灯光下粲然生彩。
她想起不久前寅初也曾经这样做,那时候自己极不自,可是良宴不同,他味道她熟悉,拢其中觉得安全。
她把披肩摘下来扔进车里,两条光溜溜臂膀伸进袖管,像小时候穿了大人衣裳站院子里唱老旦,有种童年趣致。
他肩膀宽,军装肩头有肩垫,腾空也撑得很挺括。
他看着她傻样发笑:“像钟馗呵!”
她眼波流转,斜斜地瞥他一眼,亦嗔亦怨。
良宴有些晃神了,眼下情景太难得,身边有行人走过,隔着雾,远天边,他面前只有她而已。
他定定地注视她,说不出心头感受。
拇指她手背上一遍遍抚,她温顺样子有种沉着美。
如一捧水,掬起来,兜头冲他扑过来,扑进他心里。
如果一直这样站着也不无不可,他有点幼稚地想,后还是下了狠心,转过脸看霓虹下玻璃门,“进去吧,这个点不知道还剩下些什么。”
蛋糕房是这样,每个时段都有鲜烘焙糕点出炉,但是六点以后基本就不做了,要保证当天产当天销完,蛋糕是不好隔夜。
他们进去时候好多屉子都空了,南钦俯身看橱窗里,只有寥寥几个盒子还有剩余,盒子边框上夹了夹子,夹子上竖着带花边纸片,上面依次写着桃酥、朗姆蛋糕、半岛曲奇、拿破仑……
南钦无限怅惘,糕点世界里满是甜腻芳香,可惜来晚了,只能为数不多品种里挑选。
这家店装潢很不错,顶上是用无数小镜子吊天花,所以三盏柔软景灯就照得一室辉煌。
她趴玻璃柜台上计较,有两种酥皮蛋糕,一种夹花生酱,一种夹果酱,琢磨很久,买哪种拿不定主意。
良宴终于凑过来,“喜欢哪个?”
她唔了声:“你爱吃花生酱。”
她纤细手指点住其中一个盒子,“就要这个吧!”
两个人躬着身并肩看,丽影双双,倒映橱窗上。
良宴一个错眼,蛋糕倒不研究了,只管看玻璃上影影绰绰她笑容。
忽然觉得很多东西从指间流逝,以前竟没有抓住。
柜台后店员取包装盒来,不锈钢夹子拿手里,操着沪腔笑道:“晚上歇业前都是打折头,买得多戈算。
我们这里山核桃糕销路很好,还有掼奶油小方和覆盆子芝士蛋糕,饼底酥脆,味道也嗲,先生小姐要不要各来一份?”
南钦抿嘴笑,转过头来问良宴:“你说呢?”
良宴看着那笑脸有些呆呆,茫然应道:“都要。”
她听了为难地嘀咕:“太多了吃不完,摆那里会坏掉。”
他说不怕,“家里人多,吃不完赏给佣人就是了。”
他看她眼神叫她不好意思,实躲不开,只得微侧过头,慢慢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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