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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屋狭窄,二人隔桌而坐,依旧生分得像陌生人。
纪慎语说:“师哥,这潼窑落成指日可待了,正好佟哥在村里有房子,你们也省得再颠簸。”
房怀清道:“落成是你师哥的事儿,跟佟沛帆没关系,他没签字也没按手印。
就算他签了,那和我也没关系,算不得一条绳上的蚂蚱。
纪慎语琢磨片刻,问:“师哥,你很懂石头?”
得到否定答案,他有些不解。
佟沛帆近年倒腾石头,房怀清不懂,那二人就毫无合作关系,既无合作,又无生存的能力,佟沛帆为什么悉心照顾房怀清,还要听房怀清的意见。
他说:“师哥,也许你和佟哥交情深,他现在照料你让你生活无忧,可以后佟哥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他就无法顾及你了。”
他明白,房怀清过去没少来这瓷窑,一双手肯定也出过许多宝器,现如今废了,因此不愿触景伤情。
“到时候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他说,“让佟哥和我师哥合伙,你也在这儿帮忙,起码赚的钱能让你好好生活。”
房怀清反问:“你师哥自己也能办成,烧瓷的门道你更精通,何必非巴着我们。”
纪慎语答:“实不相瞒,办窑只是一部分,我师哥要做的远不止这些,他的主要精力更不能搁在这上头。”
房怀清没有接话,凝视着纪慎语不动,许久漾开嘴角阴森森地笑了。
“师弟,你一边游说一边拖时间,累不累?”
他一顿,声音都显得缥缈,“你那师哥已经拿着合同给佟沛帆签了吧?用不着这样,乐不乐意是我的事儿,他有手有脚怎么会被我这个残废干预。”
咣当一声门被破开,佟沛帆拿着一纸合同进来,甲方盖着丁汉白的章,而乙方还未签字。
他走到房怀清身边蹲下,看人的眼神像是兴师问罪。
“你混账。”
他说。
他都听见了。
丁汉白也进来,这不宽敞的办公室顿显逼仄。
他将门一关,道:“你们非亲非故,一个逃命投奔,一个就敢收留照顾。
搭救、养活,连前程都要听听意见。
佟哥,你观音转世啊?”
房怀清投来目光:“你比这师弟直白多了,还想说什么?”
丁汉白又道:“佟哥,你这个岁数仍不谈婚娶,也不要儿女,不着急吗?”
这话看似隐晦,实则明晃晃地暗示什么,纪慎语惊愕地看向丁汉白,看完又转去看那二人。
看来看去,脑袋扭得像拨浪鼓。
佟沛帆说:“这混账怀不上,我有什么办法。”
这话如同外面小孩儿砸的摔炮,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房怀清苍白的脸颊涨成红色,身体都不禁一抖。
倒在血泊里只是疼,这会儿是被扒光示众,钉在了耻辱柱上。
纪慎语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哪儿能想到这二人是这种关系,僵硬着给不出任何反应。
丁汉白走近拉他,将他带出去,离开窑内,直走到小河边。
办公室里,佟沛帆伸手摸房怀清的脸,烫的,细腻的,叫他收不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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