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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再将丝帛呈给赵慕,赵慕瞧了须臾便道:“父王,丝帛上这位女子并非扶疏姑娘。”
“慕儿何以断定?”
赵王奇道。
“父王,丝帛上的寐姬与扶疏眉眼间确有相似之处,不过扶疏已非青春少艾,寐姬却是窈窕少女,年纪相差十余岁。”
赵慕朗声从容,忽而转向公孙玄道,“公孙大人,这方丝帛乃上品丝绸,不过边角有点儿发黄,该是珍藏数年之久。
从笔墨上看,也并非新的墨迹,因此,慕断定丝帛上的寐姬,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而扶疏七岁脸上就有疤痕,又怎会是国色天香的寐姬?”
“公子目光如炬,此画像确是多年前所作。”
公孙玄眼色明湛,并无丝毫不安。
我心中一动,公孙玄竟作了我的画像贴身藏着,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慕向赵王禀道:“父王,扶疏并非寐姬,许是有人无意中看见扶疏,以为扶疏便是寐姬,误会便由此产生。”
公孙玄从容不迫道:“王上,此事兴许有点儿误会,不过下臣不敢妄下断言,须向我国王上禀报,还请王上见谅。
若王上不介意,下臣想在邯郸多住些时日,顺便游览一下邯郸城。”
赵慕长眉飞扬,“公孙大人想在邯郸城多住些时日,慕自当奉陪。”
公孙玄无奈地叹了一声,“下臣离开咸阳时,我国王上千叮万嘱,嘱咐下臣不能有丝毫马虎,一定要接回寐姬母子,若有变故,便遣人回秦请示王谕。
王上,公子,下臣为人臣子,也是迫不得已。”
赵慕抱拳道:“公孙大人忠君爱国,慕钦佩,不过扶疏并非寐姬,也是不争的事实,殿上诸位大人都可作证。”
赵王沉吟片刻,道:“公孙大人难得来邯郸一趟,慕儿你就陪公孙大人游览一番,以示秦赵邦交友好。”
赵慕虽有不甘,却也皮笑肉不笑地称“诺”
。
连续三日,赵慕陪公孙玄游览邯郸各处胜景,早出晚归,却不见疲乏与不耐。
见不到赵叔叔,皓儿只能拉着千夙、墨痕和高挚玩,不过他们是公子府的家臣,事务繁多,不可能陪着一个小孩玩闹。
皓儿恳求多次无果,闷闷不乐,拉着一张脸,闹脾气。
他们晓得赵慕待皓儿极好,自然也不敢对皓儿太过严苛,只是一味地纵容、宽慰,我却不能纵容皓儿无理取闹,喝令他乖乖地待在寝房阅览竹简、增长学识。
见我满面怒容、态度严苛,皓儿不敢造次,识趣地阅书。
第四日早间,皓儿在庭苑练剑。
正是秋光好时节,异树琼枝缀着各色花果,秋风一扫,冷香萦袖,花瓣满地。
突然,外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仿似银铃叮当。
须臾间,长廊尽处走来一位环佩琤然的年轻女子,纤腰如束,上品精绣的杏黄丝绫长裙衬得她极为亮丽逼人,姣好的俏脸描着浅淡的红妆,晶眸粉唇,正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的妙龄韶华。
年轻女子步履匆匆,下颌微扬,眼眸上翘,目光自然微挑。
她的身后,跟随着两名侍女、四名壮汉,气势不凡,看来颇有身份。
成管家伴在她的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神态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神色傲慢,仿佛公子府根本不入她的眼,成管家也不配与她说话,所有的下人皆是尘土。
我暗自思忖,这位年轻女子不是寻常人。
成管家将她引到庭苑,她盈盈站定,以盛气凌人的目光打量着我和皓儿,仿佛我们是匍匐在她脚下的牲畜。
“她就是扶疏?”
她以鄙夷嫌恶、高高在上的语气问成管家,轻蔑的目光流连在我脸上,像是不可思议于世上竟有如此丑陋的女子。
“正是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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