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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忆安一声“小心”
从沈初云耳边划过,伸手拦腰一挡,把她整个身子都护在了风衣里头。
沈初云怔怔地,睁圆了眼睛,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只觉得被险些撞上来的人力车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那位莽撞的车夫拉着一位身形肥胖的黑袍老爷,像是有急事,连个致歉的工夫都不肯耽搁。
车夫一时也很不安,拉起车,频频回头喊“对不住”
。
贺忆安看那坐车的实在无理,原想要冲上去理论的,转念想那车夫也是可怜,也就算了。
低头拍着沈初云的胳膊,问她受伤没有。
手往下一挪,就触到了她露在袖子外头的手腕。
皮肤相触时,身上突然像过了电一般。
眼眸迅速一扫,这才发现两人挨得实在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白绒毛。
沈初云脸上滕然起了红云,忙跳开了一大步。
两人都很尴尬,站在路边,迷失了方向一般,四处地张望。
恰好身后又有鸣笛声,本来可以同时过好几个人的路,汽车一来一下就拥挤了起来。
贺忆安只得往角落里让,免不了又跟沈初云站近了。
待车子开了过去,沈初云就局促地走出去几步,徘徊在路口又像是在辨认东西南北,又像是在等人力车。
贺忆安抬手看看表,这个时候的韩家潭,正要热闹起来,车子都是坐了客要往里拉的,想叫空车恐怕并不容易。
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好像是要戳穿沈初云眼下的尴尬一般。
便就站在当地,眼珠子左右两边晃了几圈,然后突兀地接上方才被打断的那个话题,道:“再等等吧,等更多的孩子都成熟长大之后,或许才能有一个更好的环境,去追寻我们的自由。”
沈初云被突然的接近,和迟来的回复,搅得心里乱糟糟的,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贺忆安同样很局促,心头小鹿明显是越跑越快了。
越是感觉到紧张,就越想说些什么扯开去:“可能没有空车,我们走着回去吧。”
说罢,干笑两声,引着沈初云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大马路上,人声车声夹杂而来,倒是很适时地冲淡了他两个人心底那种没来由的紧张。
贺忆安这才从从容容把手插进袋里,随意谈谈最近的社会新闻。
一路聊去,不觉已经拐进了砖塔胡同。
贺忆安举目瞧见沈初云家那扇朱漆大门,心中竟然有所失落,语气里带着些不舍:“这就到了,我以为是很远的路,居然走得这样快。”
沈初云站在门槛边,抱着赧色问道:“这半天,耽误你不少生意吧?”
“下午的生意……”
贺忆安原要说下午向来生意不好,可话滚到舌尖上一打转,心里就想,爱照相的小姐太太们,都是下午出门玩的,这样的瞎话说出来反倒更叫人不好意思,因就改口道,“不好说,做生意嘛,很难摸出规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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