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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目圆瞪,将他喝住,这才偏身作揖,客气道,“大人方才说的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只是……下官还是觉得,若没证据,这样说只怕不妥。”
这个苏云开当然明白,案子交叠在一起,总要一个一个来的,“的确,如果没有证据,确实不妥。”
许大人这才精神起来,“大人的意思是您有证据?可那凶手能将常德藏起,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村里那么多耳目顺利离开,甚至连时辰都算得精准,怎么看也不像是头一次来村子的人吧?”
“因为杨安并不是第一次来村里,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没有点灯的情况下,你还是能从众多岔路中快速地找到衙役搭帐篷的地方,还安然无恙地踏过非常容易陷落的水坑。”
祝长荣皱眉,“可我们并没有见过杨公子。”
“他并不是白日来,而是入夜。”
杨敬心觉莫名,“我儿为何要来这毫无交集的榕树村?”
“因为他想知道,那鬼姐姐的传出,到底会不会将他牵扯出来。”
众人心中疑云满布,不明白杨安为何跟鬼姐姐的联系在那。
连自诩有点办案能力的许大人也是疑惑不已,“且不说杨安为何会来榕树村,当务之急,理应先证明杨安是凶手。”
苏云开见他问及,便道,“常德个子不矮小,因常年赶车,手臂非常有力。
可是那人却能迅速将他制服,并且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从凶案发生的脚印来看,凶手只有一个,那个人,会武功。”
杨安说道,“镖师个个都会武功,大人为何非要盯着我不放?”
苏云开冷盯着他,“因为只有你有时间去杀常德。
常德死在戌时左右,那时镖师们都已经三两成双睡下,但唯有你没有在房内。
只是因为你近来照顾你刚出生的孩子,作息已乱,你半夜不在房里,也无人怀疑。”
“当时我一直在院子里走动,没有外出。”
杨安无奈道,“当然大人是不会信的,因为您一早就没打算信草民。”
苏云开不意外他的狡辩,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要想一个杀人犯承认杀过人,并不容易,“那你有没有留意到,你杀死常德的地方,那里是个以前别人烧瓷器的地方,地上还有许多碎瓷片?”
杨安微顿,“草民没去过那里,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苏云开轻轻冷笑,“破碎的瓷片边缘锋利,但多为碎屑,所以鞋底厚实的人并不会察觉到,可是鞋底薄的人却很容易扎脚。
常德是个车夫,一天到晚基本都在车上,不用下地,所以鞋底并不需要太厚,他的脚底也因陶瓷碎渣而扎出细小的血洞。
可是像你这样长年累月都要出远门的人,鞋底却必然会很厚实,扎进一些碎屑,或许连你都不知道。”
杨安下意识挪了挪脚,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举动,可旁边盯看的人却看得很清楚。
杨敬见儿子如此,心中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了清白,更为了真相,他沉声,“脱鞋。”
杨安诧异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爹。”
“我让你脱鞋!”
杨安没有动,杨敬一步上前,要去脱他的鞋子,看看上面有没有碎渣。
其他镖师见状,也上前帮忙,任杨安如何挣扎,鞋子还是被脱了下来。
杨敬颤抖着将鞋底一翻,那厚有一寸的白色鞋底上,赫然扎进些许碎屑。
他差点昏厥过去,也不顾那碎屑扎人,捏在手里拼命揉,揉得指肚被硌出血,看清那是陶瓷碎渣,喉咙顿时哽咽。
杨安大惊,跪地说道,“爹,我没有杀人,这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儿子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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