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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衣说道:“山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叫她和孩子们一起睡了。”
司马晦连忙起身:“多谢李先生。”
殷宇回嘿嘿一笑道:“石头呢,你可安排好了?”
“伤势不重,我已经托朋友照看了。”
殷宇回点头道:“我今日替你教训了那无事生非的夫妻二人,日后他二人每月会送五两银子过来。”
司马晦忙道:“这怎么使得?”
“这一屋子的孩子过冬还要添几件新衣裳,他们送来你拿着便是。
我后来打听得来龙去脉,其实今日之事倒也不全在罗钰身上,说起来还是那对夫妇先起争执。
不过这两人小爷是帮你处理了,罗钰那边你要怎么办?”
“身为学宫弟子凡事当以身作则,在下自然要去讨要一个公道。
待石头醒后我便让罗钰亲自去给石头道歉。”
殷宇回在一旁道:“我今日见那罗钰走时颜面扫地,心存不甘,要他低头可不容易。
这小子人前道貌岸然,说开了就是个顶着学宫弟子名头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小爷平生看最看不惯这般装模作样的读书人。
听说这人出声寒门,心气怎会反倒还比世家子弟还要高。”
司马晦轻叹一声,道:“学宫向来提倡有教无类,这些年拉低了门槛,让寒门弟子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
在外那些豪门贵族欺行霸市无人能管,可只要进了学宫,学宫那足足百年的积淀就是这些弟子的靠山,皇帝到了这都得遵循学士礼法,更别说什么江湖世家。
天上地下皆是一视同仁,这自然是好事,可出身门第又不是衣裳冠帽这般可随意更换,过分看重寒门的出身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学宫的有教无类倒成了寒门弟子心高气傲的说辞。
出身寒门虽说不应引以为耻,可又怎能反以为荣?”
夜白衣与殷宇回对视一眼,笑道:“司马兄对此事似乎早就心存芥蒂。”
“心有所感罢了。
一派胡言,两位不必当真。”
殷有成道:“古之至理不适用于今日,其原因之一就在于先人重道不重术,道理说得滚瓜烂熟,那依司马兄所说,学宫对此又该如何?”
司马晦道:“出身门第与结党营私追根溯源都是一个情字,出身在于宗亲之情,党羽在于同僚之情,不论情从利益,袍泽,宗亲,师友,但有情份所在便做不到公事公允。
有教无类固然是好,可凡事不可一概而论。
情从法治,要想一碗水端平,便要做到法文条例对事不对人。
学宫如此,天下也当如此。
文以安邦,靠的绝非天下情义,应拿出切实的明文法案,纵使天子有罪,也当与庶民同惩!”
殷有成听罢神情动容,三人相继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殷有成坐回位置上。
夜白衣轻笑一声,道:“李某今日去学府见了余夫子。”
没等司马晦有所回应,夜白衣转而问道:“这几日学宫殿试的辩试就要正式开始,司马兄准备得如何?”
司马晦神情一愣:“按正庭学府惯例,辩试一项往年都是由师兄付玉一手包办,在下从不曾准备过。”
“司马兄难道不知付玉今年去了天京城?如今你是余夫子门下首席弟子,值此关头更应挺身而出。
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准备。”
司马晦愕然,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殷有成,后者手上剥着刚从火堆边烤出的花生,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显然对此事二人已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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