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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惊呆的总兵和几千清兵一起望向第二声巨响传来的方向,只见那里也腾起了满天的烟尘,比刚才那次显得更多,在天空中弥漫得更广。
“北面的城墙也被挖塌了吗?”
周培公大叫起来,为什么会感觉官兵的形势好像很不妙呢?“怎么可能?”
总兵愣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半天没能动弹一下。
他明明已经派人在两处都听过,墙基下面肯定没有被大片挖空啊。
炸响过去没有多久,总兵就看到城北的城楼上也打起了告急的旗号,发疯一样地向城内舞动着那面旗帜。
而此时西面的城楼上则在旗帜上升起三盏灯。
三盏灯!
一盏是城楼两侧的城墙上发生激战,两盏是城门的门洞前已经发生激战,三盏则是城破在即!
这是最紧急、最绝望的告急旗号,一般来说,也会是城门楼发出的最后一个信号。
似乎在呼应西城,钟祥的高高的钟楼上突然钟声大作。
本来钟楼上的钟就不能乱敲,在战争期间更是如此,现在钟楼上却发出连续急促的钟声,一声紧似一声,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这钟声中的惊慌之意。
可以想像得出钟楼上那些清兵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们一定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正疯狂地鸣钟,尽力向全城发出jǐng报。
西城挂上三盏灯、钟楼发狂地开始撞钟,安陆府的知府、军官、还有那个姓周的总督府幕客,全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平静下来的军队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士兵们再次开始交头接耳。
“没什么大不了的,”
汉阳总兵深知此时决不能慌乱。
西面的城门已经塞死,挂出三盏灯,说明城楼上的人同时看到南北两边的城墙都受到了紧急攻击。
钟楼是城内的制高点,看不到城外的战况,总兵估计上面的人鸣钟是因为看到明军已经有突入墙后的趋势——墙刚塌而已,敌军有突入的趋势就已经很惊人了。
总兵心里得出判断后,立刻用洪亮有力的声音对周围众人重复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将先去增援城南,然后调头回城北,保护城墙,消灭入城的贼人。”
说完总兵就把副将喊来,分给他五百士兵去城北增援缺口。
这支军队再加上前面部署的阻击部队,总兵认为把明军挡上一个时辰没有大问题。
他决定还是先率主力消灭城南的明军为好。
毕竟城南首先受到攻击,威胁也更大,钟楼多半是因为城南的危局而鸣钟的。
安陆府的知府也急忙请缨,和副将一起去增援城北。
“如此最好。”
汉阳总兵用力地点点头,尽力用自己的镇静让其他人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挡住贼人即可,其它地段的战兵不要轻易抽调,以免中了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明白,明白。”
安陆府知府急急忙忙地点起知府衙门周围的甲兵,要和副将一起赶去城北缺口支援。
“大帅放心!”
和汉阳总兵一样,他手下的这个副将也显得信心十足,他拍着胸脯向总兵保证道:“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一夜,贼人也休想从末将面前冲进城,否则末将就自己割了脑袋来见大帅。”
虽然赶去同样一个地点,但这两队人马并非走的是一路,副将带领着五百武昌兵走直通北城楼的大道,而知府则带兵赶去西城楼——那里升起的三盏灯笼影响太坏了,知府要赶去把灯笼取下来,把负责的军官军法从事。
汉阳总兵的冷静对周培公同样有一种感染力,看到总兵这样镇定自若,周培公也深为自己刚才的惊慌感到羞愧,更深切体会到“将为军主”
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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