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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郝家人对这些消息一点都不在乎。
说什么怎么说他们都不在乎。
郝老头父子俩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郝媳妇。
郝媳妇的肚皮越来越大。
郝媳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
第二年郝媳妇便产下了一个女儿。
郝家人非要父亲给这女孩儿取个名,因为父亲是个文化人,因为郝家人没有一个人识一个字。
父亲推辞不过,大笔一挥,将女孩取名郝珺琪,小名琪琪。
于是,我有了个妹妹。
我和郝珺琪便成了这两家人的快乐源泉。
尤其郝珺琪的出生让郝家人看到了希望,郝老头越发慈祥了。
啦啦啦,我们会叫爸爸妈妈了。
啦啦啦,我们会“定定”
(婴儿能站立)了。
啦啦啦,我会叫郝珺琪妹妹郝珺琪会叫我哥哥了。
我们渐渐地长大。
其实,六岁之前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传说。
以上叙述的也可以看成是传说。
毕竟,父母唠唠叨叨的叙述说的都是他们的印象。
我经由他们的印象去想象我和郝珺琪在一起的生活。
他们说我们在三四岁时就常常牵着双手走进走出了,俨然一对小夫妻;他们说我们每个晚上睡觉前总会互相亲一个才走进自己的房间,俨然一对小恋人。
大人们常和我开玩笑,总是问我将郝珺琪许给我做老婆要不要,我总说,“妹妹,妹妹”
。
毋庸置疑,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老婆是个什么概念。
我最初获得的真实的印象,应该来自我六岁那年。
有一次,我和郝珺琪以及邻居的孩子朱金山一起玩家家。
郝珺琪和朱金山为一样小东西——好像是我从郝老头倒在门口大樟树底下的炉灰里抠出的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但我不确定,发生了争执,朱金山出手将郝珺琪推到在地。
郝珺琪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说不出有多恼火,当即冲上去和朱金山扭成一团。
朱金山整整大我三岁,高出我半个头。
他一下子把我推到在地。
可是我迅速爬起来,又冲上去。
他再次把我推到在地。
我又爬起来冲上去。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不知为什么朱金山反而惧怕起来,也跟着呜哩哇啦地哭开了。
我疲惫的扶起坐在地上的郝珺琪,牵着她的手回家,任朱金山一个人在那里哭泣。
此后的印象就越来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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