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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某奉命押送军资,如何能改为私家奔走。
都钤辖私事又岂能凌于国事之上。
若以为韩某只会纠结于私怨,就未免太小瞧我了!”
“秀才果然宽宏大量。
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罪,有罪!”
向安躬身一礼,看上去真心诚意。
韩冈眉梢一跳,暗骂道:‘老狐狸!
’杀了黄大瘤,阴了陈押司,诳了吴节判,吓了向荣贵,今次,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滑不留手的对手。
“话虽如此,但秀才毕竟是读书人,如何能服这贱役。
不如跟小老儿回秦州,成纪知县当不会驳小老儿的面子。”
向安诚诚恳恳的劝道。
只要韩冈低了头,跟着回了秦州,这件事上,便没了向宝的错。
再有人拿此说事,有错的只会是前后反复的韩冈。
可他不愁韩冈不点头,衙前是什么样差事,天下谁人不知,甘谷城里的那位专会在衙前身上剥皮抽筋的管库,更是名声显赫。
能脱离差役之苦,就算丢脸又会有谁不干?,
韩冈退后一步,一揖到地。
如果刚才韩冈留给众人的印象是刚直严正,现在的表现却与方才截然相反,一转眼就变得卑躬屈膝。
‘终究还是露了原型!
’向安眯起眼,虽是如己所愿,却仍忍不住心生不屑。
周围的不少人也与他一般想法,韩冈的前后表现实在差得太远:‘这也是读书人啊!
’
直起腰后,韩冈却对向安道:“君之美意,韩某心领。
只是人无信而不立,韩某既已受命,自当全始全终,哪有中道而废的道理?”
韩冈的回答,完全出乎向安的意料。
刚才那一弓腰,难道只是为了谢绝他的好意?!
周围的观众也是一片哗然:‘能脱离苦海却还死赖着不走,这秀才疯了不成?’
“不识好歹!”
向荣贵捂着肿得越发得高起的腮帮子,嘟嘟囔囔的骂了一句。
韩冈理也不理,最有效的鄙视就是漠视,何况向荣贵回去后,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打断想开口再劝的向安,道:“国法不可妄违。
释某衙前之役,县尹可,府君可,而君不可。
韩某承蒙不弃,欲救某于苦海,实是铭感五内。
可既承君之盛情,便不能陷君于不义。
这悖国法、逆军规之事,韩某怎能让向君来做?!
此违圣人之教,韩某又岂可为之?”
咬文嚼字的一番话后,韩冈又一揖到地,把礼节做足,不待向安回应,转身便走。
顺势对着王舜臣、赵隆等人摆了摆手:“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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