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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阉割是全割,只插根羽毛管防止长死,之后全看命硬不硬。
撑得过去就活着,不然也是一条贱命。
生理上的器官都割掉,宫里洗漱又不便,除非是司礼监的几位爷爷有人天天伺候着洗漱,不然身上多少都带着些尿臊气。
因此这宫里,倒是宦官们比宫女用的香料多多了。
经着凤蝶提醒,折柳给平安做的荷包里也放了几块味道浓重的笑兰香,她一进屋就想拿出来,却又怕平安多想,迟疑了一下。
“这屋里气味不好闻,你忍着些,那窗子开了也不通风,没办法。”
平安把自己的床掸掸灰,又从被子下面拽出折柳的手帕铺开在床上,“你坐这。”
他又笑道,“这屋子里气味重,我身上可没有呢,你闻闻!
我一天擦两次身子的!
他们不干不净的也就罢了,我就算进了宫,也是你男人,可不敢给你丢脸。”
折柳张了嘴,翕动了几下才合上。
她原就是怕平安多心,才没把放了几块香料的荷包拿出来的,却不曾想他自己倒是想得开。
平安挨着折柳坐下,“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没有?我闻你身上香得很……”
他这么坐下来,又贴着折柳把头靠在她肩膀处轻轻嗅着。
“你正经点!”
折柳忍不住脸红,她伸手推开平安靠过来的头,“虽然最近娘娘对我们还好,可是毕竟她身子重了,我也不能总来看你,这次给你绣了个红包——你对付着用罢!”
她掏出荷包递给平安,特意有花样的一面朝下递过去。
平安接了过去那荷包,上身却依然猴在折柳身上,“不用太担心……我看那和嫔这胎怕是要波折……”
“要波折?”
折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看着平安,“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出事情倒是没有……”
平安看着折柳严肃的样子,也坐直了身体放低声音,“不过,才一个多月的身子,这位娘娘却天天出去到处逛。
皇后娘娘免了和嫔和淑妃的请安,她倒是没有一天不去的……嘿嘿。”
平安声音压得更低,“我看她这怕是要找替罪羊呢。”
饶是折柳有些准备,却还是被平安的话吓了一跳!
找替罪羊……自然谁都不如淑妃娘娘好了!
又在平安那坐了一会儿,折柳还量了他的鞋子尺寸,准备回去厚厚地给他做些鞋袜来。
惜薪司司役虽然是个肥差,可是却着实废鞋子。
她临走的时候要把自己坐了半天的那块帕子拿走,可却被平安抢了下去!
还作势在鼻子处嗅了一下。
“就是要坐过的才好!
晚上我就枕着它睡了!”
折柳又气又羞,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才脚底抹油似地一溜烟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想着,平安的鞋子那么费,可有没有自己踩了几脚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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