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哀家吩咐的话,你就要当作耳旁风了不成,别忘记了,是谁提拔的你!”
禁军统领姓也姓陈,虽然不是嫡枝,却也是兴国公府一脉。
太后问话,禁军统领忙回道,“臣不敢忘,是国公爷举荐,太后向皇上提拔的臣,太后和国公爷的话,臣都不敢不听,但国公爷吩咐在前,他听太后您的,一会儿进了议政殿,您让国公爷撤了吩咐,臣即刻带着禁军撤离。”
禁军统领的话,看似很圆滑,其实并没有给太后面子,既然明知道兴国公听太后的,为何他不直接撤退,不明摆着没把太后放在眼里吗,人家是记着太后的提拔之恩,可人家更没忘记是兴国公向太后举荐的他,没有兴国公,太后会知道他是谁吗?
之前她才向太后说,兴国公有异心,并没有太后想的那么听她的话,以她马首是瞻,本来只靠嘴上说说,没有什么说服力,现在好了,一个禁军统领都敢不将太后放在眼里了,这不是用事实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尤其长公主在旁边,笑了一声。
那声音,温柔动听,可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却比什么鞭子都凌厉,叫她难堪。
她凤袍一甩,就迈步朝议政殿大门走去。
离得有些远,就听到有公鸭嗓音在喊,“太后驾到!”
等太后进议政殿时,一堆大臣跪下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声音平和,道,“都起来吧。”
献老王爷没有跪,他有那个特权,他望着太后,问道,“太后,圣旨上说的可是……”
还不等献老王爷把话说完,太后就抬手打断他了,转而看着兴国公,问道,“禁军包围议政殿,是怎么回事,哀家只是让你宣一道圣旨,用得着闹得跟逼宫一样吗?!”
听太后说这话,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青了,眼眶通红。
她要说话,结果清韵抬手握着长公主的胳膊了,朝她摇头,让她别开口。
长公主就忍住了,但是脸上满是失望。
清韵也很无奈,现在这局面,只有太后能应付了,胜败全在太后一念之间了,她不信,兴国公都做到如此地步,事都做绝了,太后还会纵容他。
这么说的目的,应该是要把禁卫军撤掉。
听太后承认让他宣读圣旨了,兴国公的心稍稍宽松,方才看见太后来,清韵和长公主跟着,他还真有些担心,怕太后被她们蛊惑了,看来并没有。
心中高兴,兴国公就道,“皇上禅位一事,太过重大,臣担心有人不服,所以让禁军包围了议政殿,维护太后威严。”
太后听得一笑,维护她的威严?
禁军统领把她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了,还是维护她的威严?
一边维护,一边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践踏吗?!
太后看着兴国公,她努力控制心中那股想要质问的想法,她缓缓闭上眼睛,喝道,“让禁军撤下!”
兴国公望着太后,他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心很慌乱,因为太后极少会如此呵斥他,哪怕是在盛怒的情况下,他努力告诉自己别多想,但禁军却是不能撤退的,他道,“太后,禁军守在外面,并不妨碍议政殿什么,还是先谈皇上禅位的事吧。”
左相也附和道,“是啊,圣旨上写的关于二十年前,先太子一事,实在叫人惊骇,臣等着实被惊着了,到现在还不敢置信,二十年前,先太子暴毙,是太后您亲口说的,如今又成了是皇上杀的,皇上登基将近二十年,太后对皇上的态度,又极力扶持安郡王,是否和先太子之死有关,臣率领百官,求太后吐露实情。”
左相带头跪下,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求太后告知二十年前,先太子突然暴毙的真相。
太后抬头,望向大殿最高处。
龙椅上,皇上还坐在那里,只是姿态不复以往的沉重,他一脚踩在龙椅上,坐姿极其的随意,可以说对那人人羡慕的龙椅没有半点的爱惜。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皇帝,这皇位于他从来就可有可无,见太后看着他,皇上笑了,“既然百官想知道,太后就如实告诉他们吧,这事由朕来说,朕怕天下人不信。”
从兴国公宣读圣旨后,对于二十年前的事,皇上一个字都没有吭,他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百官争吵。
百官问的多了,皇上也有些不耐烦了,也很疲惫,如果不是极力忍着,他真想就认了,可惜,他杀的那人就不是先皇的龙种,更不是他的亲大哥。
他一旦认罪,就等于将祖宗基业拱手送人,亲者痛仇者快。
可先太子和宁王被调换一事又不能说,更不能此时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样,非但不会有人信,反倒成了他舍不得一个皇位,往兴国公和宁太妃身上泼脏水了,这样的行为,他打心眼里鄙夷,又怎么会去做呢?
所以,皇上就不屑解释了,他一旦开口,事情会变得更加的复杂,所以干脆等太后来。
皇上态度随意,脸上的笑却很熟悉,熟悉的太后鼻子都酸了,眼泪盈眶,那姿态笑容,像极了皇上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好像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也没有难得住他的事。
是她,硬生生的给逼得不像他了。
太后眼睛被后悔的泪水模糊了,但是她忍着,因为百官还在跪求她说二十年前的真相。
她转了身,看着兴国公。
兴国公跪在地上,一脸欣慰道,“先太子枉死了二十年,今日能沉冤得雪,也能含笑九泉了。”
字字铿锵,沉稳有力,还有些老泪纵横。
若是以往,太后看见了,会感动,觉得兴国公能将她生的先太子,还是死了快二十年,她印象都有些模糊了的先太子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里,可今日清韵告诉她的事,再听这话,只觉得嘲笑和讽刺,讽刺她的愚蠢,被人耍的团团转,玩弄于鼓掌之间。
太后拳头攒紧了,随即又松开,她缓着声音,满含哀痛和追悔,哽咽道,“二十年前的事,是到了该给一个解释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