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连那些下注的人都那么紧张,宸王府有多紧张就不用提了。
多少丫鬟小厮脖子都昂酸了,要是宸王府变成了穷光蛋,他们这些人真不知道何处安身了。
听到狂风怒吼,再到电闪雷鸣,这些人都高兴坏了。
等到下雨时,一个个疯狂的在雨中奔跑嬉笑,那欢呼的笑声夹杂着雨声,谱奏着这世间最美妙动听的曲子。
屋外,欢声笑语。
屋内,春光旖旎。
锦被翻云,娇喘吟吟。
这几日,因为夜明珠的事,楚北有些焦头烂额,逸郡王还在祭坛求雨,他实在提不起兴致来。
如今大雨倾盆,压在他心口的巨石被挪开,整个人都轻松了。
当时,他正在书房看书,清韵进来道贺道,“总算是下雨了,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听清韵说睡觉,楚北抬眸看着她,眸光炙热而温柔,闪着细碎的光芒。
清韵脸腾的一红,那样的眸光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转身便走。
身后有爽朗醇厚的声音尾随而至,“夜深了,是该歇息了。”
床儿吱嘎响,娇吟、低吼,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欢愉的清香。
这一刻,很甜蜜,像是掉进了蜜罐子。
可是下一刻,楚北就低吼烦躁了。
屋外,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急促而用力,“王妃!救命啊!”
是卫律的喊叫声。
外面雨大,丫鬟们或许听不见屋子里的动静,但是暗卫乃是习武之人,耳目聪明。又站在门口,肯定听得见的。
听见了还敢来打扰,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楚北低吼一声,从清韵身上翻身下来。
清韵满脸红晕。也赶紧拿了衣服穿起来,手忙脚乱的,像是做贼了一般,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楚北一眼。
胡乱的把衣服穿好了,两人出了门。
屋外。一黑衣男子背着逸郡王站在那里,两人浑身湿透,才站了一会儿,地上就有一滩水了。
逸郡王伏在黑衣男子背上,昏迷不醒,唇瓣干裂的都见血了。
清韵抬手往逸郡王脑门上一抹,顿时心惊,“怎么这么烫?快扶他进屋,去药房。”
黑衣男子背着楚北进了药房,安置在小榻上。
他刚直起腰来。楚北就问道,“怎么回事,逸郡王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黑衣男子是皇上的暗卫,听到楚北问话,他脑袋微低,回道,“郡王爷跪了两天,方才下雨,他高兴的大笑,说总算是下雨了。不然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属下正要去扶他起来,谁想他说了一句,就晕死了过去。属下这才发现他额头和浑身都在发烫,怕郡王爷有什么闪失,就赶紧带王府来了……”
上回,若瑶郡主也是高烧不退,太医院那些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他是暗卫。虽然不会医理,却也知道逸郡王的病耽误不得了。
楚北听得心惊,眉头紧锁道,“父皇让你确保逸郡王不出万一,他高烧了,你为何不禀告?!”
黑衣男子跪下来请罪道,“从午时起,逸郡王就不再喝水了,也不许属下靠近半步,属下实在……”
在太阳底下暴晒,嘴唇干裂,面色赤红都很正常,他没往高烧上面想。
那边,清韵帮逸郡王把脉,越把脉眉头越皱了,她望着楚北道,“不是做戏吗,逸郡王的三十大板为什么挨得那么严重?”
楚北敛眉,道,“确实不重。”
明知要挨打,逸郡王怎么可能不做好防备措施,再加上打板子的人哪个真敢下狠手?
黑衣男子在一旁,道,“逸郡王原本垫了棉絮,可是后来安郡王来了,他借口尿急,去方便了下,将棉絮扔了。”
安郡王在一旁看着,不就是怕逸郡王耍滑头,要盯着人打板子吗。
若是被他发现逸郡王弄虚作假,可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了。
清韵听得抚额,她就知道安郡王在,准没什么好事,逸郡王也真是的,挨了三十大板,就算再怎么轻,当着安郡王的面,也轻不到哪里去,三十大板下去,屁股肯定要见血。
再加上在烈日下暴晒,汗水沾染伤口,严重感染了。
只怕午时,他就知道自己发烧了,怕被暗卫发现,所以拒绝暗卫靠近他。
暗卫要是知道他高烧了,他怎么可能不禀告皇上,虽然是苦肉计,但皇上叮嘱暗卫给他喂水,就是要确保他万无一失啊。
献老王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皇上怎么敢让他有什么万一,那样献老王爷会疯的。
逸郡王很清楚,一旦计划取消,他之前的一切就算是白做了,前功尽弃,以逸郡王的性子,他怎么也会死扛着的。
也亏得他有那个韧性,能在高烧时,还忍了几个时辰,等下雨了才晕。
这里就是药房,丫鬟在雨中奔跑,这会儿一个个都湿漉漉的,没有来。
清韵朝药柜走去,从最底下搬出一坛子酒来,这是她提纯的酒,里面浸泡了各种药材。
她吩咐楚北把逸郡王的衣裳脱了。
楚北正要过去,两个暗卫麻溜的就把逸郡王的衣裳趴干净了,就剩下一条亵裤。
看着那亵裤,清韵冷了声音道,“亵裤也脱掉。”
两个暗卫听着,直望着清韵。
清韵面色冷然,绝非在说笑。
暗卫又去看楚北,楚北眉头也皱着,他摆手道,“脱。”
虽然他心底不愿意,可是他知道清韵是在救逸郡王的命,情况紧急,哪里还容得他别扭?
暗卫扒掉逸郡王的裤子,将他翻了个身。
看着他屁股上的伤,都有些化脓了。一个个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什么苦的逸郡王,能为了献王府的将来吃这么大的苦头,叫他们刮目相看。甚至有些钦佩了。
伤口太重,清韵拿了小匕首放火上烤,她必须要削掉那些溃烂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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